她静静地听着男孩子缓慢低沉的心跳,一下,又一下,脑海里突然跳出了哀伤的曲调,像一首歌,绝望而安静的歌。
听着这样的频率,她突然心疼了,他的肩膀这么单薄,怎么会有这么沉重的哀伤呢?
她想伸出手去替他擦汗,却在男孩的钳制下动也不能动,只能疲惫地将头靠在男孩的肩膀上喃喃低语。
“怎么会这样呢?我是在做梦吧,嗯,我一定是在做梦,等我醒了,妈妈就会喊我吃饭了……你是谁呢,怎么会在我的梦里呢?”
盯着他的侧脸,女孩儿在他的耳旁喃喃自语。
男孩的身躯僵了一下,才再次往外奔去。
意识逐渐昏沉,朦胧中,她似乎感觉到男孩的肩膀在抽动,甚至看到他的下颚有晶莹的东西在闪亮。
他在哭吗?她的妈妈死了,他为什么要哭呢?他真的很奇怪,干吗不让她跟妈妈在一起,还要在那里哭,真的……很奇怪……
“对不起……”
“嗯?”
她睁大眼睛想保持清醒,恍惚间似乎听到男生跟他说话了,可有些不真实,她努力地想去听清楚,却被无尽的黑暗渐渐淹没,像掉进一个噩梦里,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出来。
最后一刻,男孩悲伤忧郁的侧脸成了她脑海中仅剩的画面……
远处的夜空。
有幽凄淡雅的旋律传来。
枝头的白花在微寒的夜风中哭泣凋零,用尽力量也改变不了即将面对的命运……
妈妈说,天堂的一边有数不清的白色风车,可在它的另一边却是无尽的废墟,因为有好多相爱的人,都注定不能在一起。
他们在天堂的两边遥遥相望,却跨不过一步之遥的距离……
柯雨晴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冷汗和泪水混在一起模糊了视线,梦里的大火还在眼前燃烧着,椎心的痛楚从心底向四肢蔓延,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脏的位置,因为疼得厉害。
她环膝靠在墙角将自己抱得紧紧的。
这一刻的世界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亮和希望,爸爸,妈妈,全部离她而去,留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挣扎喘息,此刻的她完全卸下了往日的坚强,任泪水汹涌而下,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无助、迷茫、恐慌,思绪纷乱,最后的画面定格在那张忧伤的侧脸。
这些年她不止一次地猜测那个男孩子是谁,可是都没有结果。
天已经大亮了。
她起身拉开窗帘,明亮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
简陋却整齐的小屋在阳光的穿透下,显得美丽得近乎透明,窗台上碧绿的兰花叶子有淡淡的光辉,晶光一闪,一滴晨露沿着细长的叶子滴下来。
看了看闹钟,已经六点了,她给小怡做好早餐就匆忙往倪卡家里赶去。
碧空如洗,湛蓝的天空通透欲滴。
海天交界处,白云如同烟雾凝成的白纱在天际缭绕飘荡,浩瀚的大海上,一艘巨大豪华堪比泰坦尼克号的游轮,迎着翻腾的海浪缓缓前行!
游轮两端的露台以及两侧的阳台上,来来往往的全是商业界的精英人物和政界举足轻重的首脑人物。
那些衣着光鲜的贵妇小姐们,无一不是精心打扮,在着装上争奇斗艳,期待一场美丽的邂逅。
光彩照人的杜薇儿小姐,粉脖上的那条全球限量版的VIS幽蓝钻石项链价值连城;凯琳小姐手指上的永恒之泪钻戒,据说是全球遗留的唯一一颗由钻石之父阿卡迪亚大师亲手设计的作品;兰达夫人发型上那个闪闪发光的发夹,是欧洲皇室王妃所赠,意义非同凡响;而这次酒会的主人北亚珍夫人身上的那件光彩照人的紫色礼服,那是格林大师年度唯一的一款设计,也是获得今年比林时装设计大赛的夺冠作品,多少人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到的……
不时有强光从这些贵妇小姐公子少爷们脸上一闪而过,游轮二层的媒体记者们高高举起摄影机,捕捉隔天的新闻素材。
柯雨晴再一次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