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波兰贵族的后裔(2)

双面的克里斯蒂娜 作者:(澳)玛德琳·马森


但真正吸引克里斯蒂娜的却是乡村风光。在昏暗的天空下,策马奔驰在无边无际的阴郁大平原上,克里斯蒂娜把自己和波兰划上了等号。在历史上,祖国屡屡遭受外敌侵略,所以克里斯蒂娜幼小的心灵也带有波兰人富于幻想和忧郁的特质。对此,沃德津斯基说道:“除了有点忧郁悲愁色彩之外,波兰人性格中还带点诗意。”克里斯蒂娜身上有着波兰人的倦怠漠然,从母亲那里继承来的善良活泼的犹太血统又使她性格变得丰富多变。结果,从儿时起,她就显示出了这两个种族的特质和性格缺陷,这在她长大成人后表现得一览无遗。

克里斯蒂娜反抗任何形式的约束。一旦决定做某件事情之后,不管是母亲的谆谆告诫,保姆的扬言进行惩罚,还是父亲的奉迎哄诱,都无法阻止她一往无前地追求自己的目标。克里斯蒂娜心地善良,对受压迫者满怀同情之心,但对朋友却反复无常。克里斯蒂娜的很多朋友都对她崇拜有加,甚至模仿她的出格行为。这令她朋友的母亲们非常恼火,因为她们觉得,作为小姑娘,克里斯蒂娜·斯卡贝克得到的自由实在太多了。

克里斯蒂娜的这些恶作剧使父亲很开心,却惹得母亲很生气。她从不告诉任何人自己的打算,经常突破仆人的看护,自己悄悄溜走,去田地和农庄里找朋友。大多数仆人都非常喜欢这个勇敢的小女孩。

克里斯蒂娜和大自然素来关系亲近。从婴儿时候起,绿树鲜花就让她心醉神迷。对她来说,自然界中这些活生生的装饰物远比那些人造饰品要有意思得多。她喜欢盯着花儿发出啧啧感叹,而不是动手采花。

按照传统的波兰风俗庆祝的圣诞节总是令人难忘。圣诞节专用的桌子上铺着干草,上面盖着布料。一捆捆未经脱粒的庄稼矗立在房间角落。一颗星星,还有一个摇篮从天花板上垂落下来。随着夜色降临,最小的孩子会趴在窗边,凝视着第一颗星星升起。星星出现在结霜的寒空中时,庆祝仪式就会开始。盘子里盛着两块祭祀用的圣饼,父母会共同把圣饼掰开, 接着该轮到孩子们这么做了。“愿我们在新的一年里再次把圣饼掰开”,人们口中会念着这样的仪式用语。然后,他们纷纷离开,前往厨房,给仆人们分发礼物。夜里,全家人都要参加午夜弥撒。

如果恰逢“丰收年”,戈德费德家的财富就能保证耶日·斯卡贝克伯爵夫妇及其子女过着奢侈的生活。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和通货膨胀令其家产缩水之前,克里斯蒂娜的父母带着随从到处游历,走亲访友,在欧洲各大首都之间旅行。

斯特凡妮伯爵夫人从吕奥贝尔的保尔·普瓦雷那里购买外套、裙子,从马里奥·福图尼那里挑选打褶的晨衣――马里奥·福图尼在威尼斯开了家属于自己的时装店。她用的香水来自格尔莱恩,花露水来自卢宾,有些珠宝首饰是罗马的巴尔加里为其精心制作的。耶日伯爵则喜欢使用进口的月桂香水生发油,珍珠肥皂,班廷出产的马靴,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送给女人的小礼品。

在孩提时代,克里斯蒂娜觉得住在宽敞的房子里,门内门外都站满了仆人,这样的生活方式是理所当然的。她喜欢为了参加每年或每两年举行的狩猎比赛,父亲启程时身边那种喧闹嘈杂。狩猎比赛会在大地主的庄园举行,这些特别的场合或和狩猎季节或和狂欢节有关。届时,这些权贵庄园周边的市镇都会举办舞会。狩猎比赛始于清晨,终于午餐。午餐会在邻近的农庄进行,主菜包括熟香肠和卷心菜混合在一起的大杂烩。参加的人一边吞咽着简陋的农家饭菜,一边无限量地畅饮着伏特加酒。

正是从父亲那里,克里斯蒂娜继承了深深的种族自豪感和对祖国的强烈爱恋。伯爵绝不是知识分子,他阅读的都是一些轻松读物,其涉猎范围也非常有限。但他了解一点波兰历史,并把这些知识教给了女儿。波兰历史犹如童话一般充满奇异色彩,事实和传奇紧密交织在一起。装饰精美的波兰史《时日书》讲述了恶龙的传说,白鹰的故事,描述了象征性的护堤和神奇的意象,还谈到了一个尚未完全开化的立陶宛王子和一位基督徒公主结合的逸事,这次婚姻创立了一个伟大的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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