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克里斯蒂娜就和她的好朋友索菲·龙奇科夫斯基联系上了。索菲非常美丽、聪明。据说她可以讲十三种语言。她父亲是以色列国创始人之一,名叫纳乌姆·索科洛夫。为了以色列的建国大业,她父亲奉献了毕生的精力。索菲也跟随父亲一起到处旅行,宣传建国运动。
“美丽的索菲”,安德鲁说道,“她和丈夫、儿子住在一所古老的阿拉伯式房子里。房子位于山上,从那里可以鸟瞰耶路撒冷。这所房子是别人赠送给她父亲的礼物。房屋的墙壁很厚,房间宽敞凉爽、舒适宜人,可与想象中的天堂相媲美。索菲夫妇热情好客。在她家,我们见到了许多有趣的客人。她的儿子名叫约瑟夫,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也是一个有献身精神的爱国志士。克里斯蒂娜很快就喜欢上了她家养的两只擅长打斗的狗。我们开车时经常带着它们。在她家遇到的许多人当中,有些是我们的英国朋友。尽管他们非常亲切友好,而且还对我俩的工作倍加赞扬,但是他们说话的时候格外小心谨慎,这让我们觉得有些不对头。”
在巴勒斯坦度过了两个星期之后,克里斯蒂娜和安德鲁被调往开罗。他们接到通知后,立刻就动身了。在到达边境之前,他们驱车穿山越岭,经过的山路漫长曲折。边境的警察同样得到通知,说有两个不懂英文的、但持有英国国籍的人即将到达边境。穿过边境后,他们踏上了长达四百公里的旅途。这条路穿过沙漠直达苏伊士运河。此路非同寻常,宛如海中波浪。行驶在上面,就像驾驶着一叶扁舟漂浮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到达苏伊士的时候,安德鲁满身沙尘,他忍不住要跳到水中好好地洗一下。克里斯蒂娜告诫他说,水中是鲨鱼经常出没的地方。安德鲁听她这么一说,下水洗澡的热情立即冷却下来。
尽管克里斯蒂娜凭直觉感到他们的处境存在严重的问题,但是为了不影响安德鲁对中东的感情,她尽力把这种不安放在心里。“克里斯蒂娜分享着我的快乐,”安德鲁说,“这是她迷人性格的另一面。她可以隐藏自己的情绪,并全身心地附和别人的情感。”
小奥佩尔车终于到达了开罗。克里斯蒂娜和安德鲁按照指示,径直开往大陆旅馆。旅馆布局凌乱,但是有宽敞的遮荫游廊,他们后来非常喜欢这个游廊。他们的朋友波特很快也来到了旅馆,还带来了一个上级的口信。上级要他们在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后,放松休息一下,不用去想其它事情。当他们问及接下来要做些什么时,波特回答得模棱两可、含糊不清,反复说他们的任务是放松。波特同时还补充说,只要他们在开罗,组织(他没有说出具体哪个组织)就会每个月发工资给他们,而目前组织正在商讨安排他们俩将来的任务。
波特走后,安德鲁和克里斯蒂娜促膝长谈一直到深夜。很明显,波特不愿意给予他们任何明确的答复。这表明他们所有的最坏想法都变成了现实。他们感到迷惑、痛心和焦虑不安。本来他们非常确信地认为,那个曾在欧洲支持过他们的组织会在中东继续帮助他们,但事实并非如此。他俩为了鼓励对方,就说英国官方的办事程序最繁琐拖拉,只要到了适当的时机,他们的工作就会走上正轨。
波兰驻开罗大使非常了解克里斯蒂娜,当他把克里斯蒂娜视为路人时,他们真的开始担心起来。他们在大陆旅馆见到了一些二局官员,这些人见到他们就像没看到一样,尽管他们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们确信自己已被晾在一边。
“在开罗,有很多白色建筑和棕榈树,所有这些使得这座城市看起来带有一种浓郁的法国风情,建筑也极富世纪末的格调,这里简直就像尼斯,”安德鲁说道,“欢快是开罗给我的第一印象,虽然进一步审视,这种欢快有点华而不实。”开罗到处看得到英国军队,这并不奇怪,因为开罗不仅仅是战争的主要舞台,同时也是“通往自由世界的十字路口”。军官们好像通常聚集在名叫“牧羊人”的老式旅馆,那里布局凌乱不堪。“旅馆里的女人皮肤黝黑,但是非常丰满,她们把磨砂灯举得很高。旅馆里饰有棕榈叶,亚洲式的墙壁是黑色的,走廊用大理石铺成,家具镶有珍珠,窗帘是黄褐色的,床架是黄铜色的,服务员都是阿拉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