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菲恩把一大堆皮袋子抛在奥利克脚边,指了指第六匹马。“你也没有必要这样做。”
他们花了半个小时把货物装进袋子,放到了那匹马的背上。然后,纳里教给伊拉龙和奥利克驾驭那几匹马要说的几句话:“前进就说Gánga fram,停止就说bl thr,要奔驰就说hlaupa,往回走就说gánga aptr. 你古语懂得越多,发出的指令就越精确。”他把伊拉龙领到一匹马的跟前说,“它的名字叫福尔克维尔。伸出你的手。”
伊拉龙照办了,那马喷了喷鼻息,张了张鼻孔。福尔克维尔嗅嗅伊拉龙的手心,又用嘴碰了碰,允许伊拉龙抚摸它粗粗的脖子。“好了。”纳里显得很满意,说道。纳里又把奥利克带到旁边的一匹马那里,也照这个办法做了。
伊拉龙骑上了福尔克维尔。蓝儿走过来。他抬起头朝她望了一眼,注意到她昨晚的不安情绪似乎尚未完全消除。还有一天。他说。
伊拉龙……她停顿片刻,我在精灵们的符咒的影响之下想到了一件事,一件我一直认为是无关紧要的事,但我现在心里越来越觉得它是一座可怕的大山。每种动物,无论是善良的还是凶恶的,都有同类的配偶。可是我却没有。她打了个寒噤,闭上了眼睛。在这方面,我是孤苦伶仃的。
伊拉龙听了这一席话,想起她还不过八个多月大。在大多数情况下,她的青春期的特点没有显露出来――由于受到她遗传的本能和记忆的影响――但在这个方面,她甚至比他更没有经验。他自己倒在卡沃荷和崇吉海姆蠢蠢欲动,对爱情有过几次尝试。怜悯之情在伊拉龙心里油然而生。但是,他克制住了,要不然这种感情会通过意念的纽带渗漏过去。蓝儿只会蔑视这种感情:它既解决不了她的问题,也不能使她心情好一些。于是,他便说:加巴多里克斯还有两个龙蛋。在我们第一次觐见罗特加的时候,你提到你愿意搭救它们。要是我们能――
蓝儿痛苦地喷了喷鼻息。那要等好多年哩。即使我们真的救出那两个龙蛋,我们既不能保证它们能孵化成龙,也不能保证它们会是雄性的,也不能保证它们能适合做我的配偶。我的民族已经命中注定要灭绝。她绝望地甩了甩尾巴,把一根树枝敲成两段。她几乎快要哭出来。
我能说些什么呢?他深为她的悲伤感到不安,便问自己,你不要放弃希望。你仍有机会找到配偶,但是你不得不要有耐心。即使加巴多里克斯手里的龙蛋不能解决问题,世界上别的地方还可能有龙,就像人类、精灵和巨人一样。我们一完成任务,我就帮你去找他们,好吗?
好吧,她喷了喷鼻息。她昂起头,喷出一阵白烟。烟雾在头顶的树枝里慢慢散去。我应当变得更聪明一些,不该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胡说。只有石头做的才不会有这种感情。这完全是正常现象。不过,你要向我保证,没有人陪你的时候,你不会老去想这件事。
她那巨大的蓝眼睛盯着他。我不会的。他心里暖烘烘的,觉得她很感激他的安慰和陪伴。他从马上俯过身去,伸出一只手摸摸她粗糙的脸颊,摸了片刻。往前走吧,小家伙,她低声说,一会儿见。
伊拉龙真不愿意看到她这副样子离去。他很不情愿地与奥利克和精灵们进入森林,向西朝着杜维敦森林的中央驰骋。他对蓝儿的困境考虑了一个小时,然后把这件事告诉了阿丽娅。
阿丽娅微微皱起眉头。“这是加巴多里克斯犯下的最大罪行之一。我不知道有没有解决办法,但是我们可以抱着这种希望。我们必须抱着这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