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没有回答他,反问道:“你在替赵致庸干?”
丁盛说:“你不要打玉兰堂的主意。”
威廉耸耸肩,故作无奈地说:“美国有些搞艺术的人非常迷恋玉兰堂的文抄本,我说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会喜欢中国转来转去的书法。”威廉这样说的意思很明显,他不会放弃玉兰堂。
丁盛有些恼怒地瞪着威廉,威廉毫不退缩,笑得极为奸诈:“玉兰堂是我的。”
他们僵持了片刻,郑萍如过来,拉走了丁盛。他隐隐有一种不安的预感,玉兰堂这几天迟早要出事。
周六早上,丁盛和郑萍如又去了赌场,进了8号包厢,那个老头和两个毛头小伙子早等在那里。不一会儿,文震亨也来了,郑萍如说想要玩,那老头使了个眼色,有个小伙子退了下去。文震亨、郑萍如、老头和另一个小伙子凑成了一局。
文震亨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手气这么差,其他三家不是杠上开花就是清一色,一会儿工夫,文震亨带的钱就输光了。他满脸通红,急赤白脸地问坐在墙边的丁盛:“你能借我些钱吗?”
丁盛问他要多少。
文震亨伸出一个手指:“十万。”
丁盛吓了一跳,他哪里有这么多钱?文震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在这时,有个人操着蹩脚的中文说:“我可以借给你。”随着话声,威廉走了进来,他手里提着一只手提包,他把手提包打开,里面全是花花绿绿的钞票。丁盛全明白了,那天威廉笃定地说,玉兰堂是他的。原来他早就做好了局,设好了圈套,只等着文震亨输光了向他借钱。文震亨的脸孔因紧张刺激而胀得通红,面部扭曲,目光贪婪,如同鬼魂附体。
丁盛说:“文先生——”
威廉轻蔑地看着他。文震亨咽了口唾沫,他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陷阱,但是他不肯认输,他不相信自己会输给这几个人,他相信凭自己的牌技和运气能够扳回一局,他已经承认自己没有自己的先祖文征明那样的天分和才情,他怎么可以再承认自己的牌技和运气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