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闲，先前你吹的沫儿飞，把我诓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请问明澜古道在哪儿？东陆最大的互市在哪儿？”河络少女一扭头，炮口对准专心啃石榴的少年。

“咱们脚下这条，就是传说中著名的明澜古道。至于互市嘛，赤乌年间还在，谁想这么快就败落了。我可没扯谎，《如海行纪》中说，登大明而东望，但见百里明澜，入夜不绝，跃然于清野，灯火煌然，矫若游龙……”

被唤作顾小闲的锦衣少年飞快地背着书，声音却越来越小，最终在少女的白眼中偃旗息鼓了。

“听你鬼扯，就是拿个望远仪，从泉明也望不见衍水。”

“《如海行纪》中确有记录……”

“我才不信。”

“要不这样！等到了泉明，雇上一伙人，沿着明澜古道点上灯火。咱们趁夜爬上大明山，亲自查证一番，如何？再带几个舞娘歌伎，摆上茶酒佳肴，就着清风朗月，痛痛快快耍个通宵……”

“就你会花销！看我回去不把银库钥匙归在手里！”

大难当头，二人竟然轻快地斗起嘴来，完全没有逃亡的自觉。只有敖谨独自抵靠窗前，冷汗涔涔直下。数十个蚂蚁大的黑点出现在地平线，印证了他最坏的猜测。

风虎十三卫，淳军的精锐之师。一旦进入射程，平原上最狡猾的灰狐也难以逃脱厄运。

“往左，进林子！”

听见他声嘶力竭的喊叫，那两个无知无畏之徒终于停止了争辩，却又转头对追兵评头论足起来。

“嚯，势如追风，目如流电，淳国骑兵果然名不虚传。”

“再厉害，射不中也是白搭。”少女撇嘴。

“骑兵快捷灵便，不受制于地形天气，比步兵战车优势明显，必将成为主要战力。相应的，官马、骑具、兵甲，都会销路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