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谨不动声色掂量,南方人身量秀气,仅着中衣便显出单薄来,武力上绝非强横的对手。
“快走……”
“你受伤了?”他伸出手。
“走!”
小闲却不理会那双无故献殷勤的手,径直往外奔去。
廊下悄寂无人,敖谨紧撵了几步,突然觉得身后有些诡异,回头一望--身后躺了一地的金吾卫,如同新割的麦田般干净齐整,大多数人连刀都没来得及出鞘。
瞬间以一敌百,只有最剧烈的毒药,或者最邪恶的秘术才能做得到。
“发什么呆,快……”小闲催促道,脚下渐渐不稳,声气也愈发弱了。
敖谨转过身,暗暗化掌为刀。此时不逃,就再无机会了。
“喂……”见他反而站定不动,小闲只得踉跄着折回来,敖谨冷眼立定,只待他走到近前劈出致命的一击。
然而顾小闲是个总能出奇制胜的怪人。
他一路横冲过来,跌跌撞撞,像只失去平衡的风筝,就在敖谨蓄力待发之际,突然止住步伐,两眼一闭,就这样直挺挺、轻飘飘、囫囵囵地摔倒在他身上。
敖谨每每回想起这一刻,胸中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块垒,他想这种情绪应该只是“惊奇”。反正自从认识小闲之后,他的人生就一直在各种惊奇中度过。
不过在当时,那个惊奇太过震撼,导致他完全错失了脱身的机会,直到一个红发青年跟山药跑进来吆喝上路时,他才回过神来,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臂弯里的人。隐约火光中,那家伙长发摇曳似水,下颌温润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