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军爷,一些农耕铁器。”
“铁器?没有刀斧兵剑吧?帝都颁了《限铁令》,带兵器进天启城,被缇卫的大人们抓到了可是要杀头的。”
“没有,都是农耕用具。鄙人在宛州就是做这个营生,听说近年王域粮食产量减少,特地带了些新型耕具,万一治粟司看上了,也是个推广的良机。”
顾小闲不紧不慢回答。军卒随手掀起一辆辎车的油篷,都是黑沉沉的铁器,大小不一散堆着,样式颇为新奇,正打算入车查验,却被一只纤手拦住,
“这位军爷,我们着急赶路,还请行个方便。”
里亚甜笑着,不动声色递上一枚丝囊。军卒接过来轻轻一掂,立即眉开眼笑,招呼关卡放行。
“你搞什么鬼?”她无声地对顾小闲比口型。
“你一直教育我能省则省。”顾小闲低声辩驳,满腹委屈。
“这种时候不要节外生枝!”里亚柳眉倒竖,正打算给他一顿排头吃,却见先前那个军卒小跑着折回来,高声喝令道:“你们,先不要走!靠边停车!”
食髓知味?里亚瞪过去,却见军卒一脸严肃,皮鞭啪啪甩得威风,将等候的车队尽数赶到路边。其他军卒也都停止验关,恭敬地立于门内,似乎在等待什么大人物。
马蹄嘚嘚,銮铃悠长,一辆华奢的四驾马车穿过淡蓝雾霭,出现在御用的彩石矶道上。前不见卫队,后不见仪仗,想来并非御驾,只是某个位高权重的贵人。
排队入关的人在一旁议论纷纷,果然不到淮安不知自己钱少,不到天启不知自己官小,皇亲国戚就是不一样。瞧那马匹的长鬃毛,雪白蓬松得跟棉花糖似的,还有那流光溢彩的沉香马车,跟太清阁里的龙椅是同一种材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