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可戴着墨镜坐在窗边,碎花雪纺上衣,实打实的美女。她身材娇小,不像尤浅浅型号这么大,尤浅浅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肚子问:“我怎么办呀?”
徐小可坏笑说:“问我没用,问孩子他爸去。”
不提这事还好,尤浅浅正憋着一肚子气呢,“你信不信我抽你。”
徐小可扬着脸问:“就你那虚胖的样还揍我,从我认识你以来你体育什么时候及过格?”
于是尤浅浅咬牙切齿地再次表决心,“我要减肥。”
徐小可递过来菜单,“行,口号喊完了,点菜吧。”
尤浅浅刚吃完冰激凌,一点也不饿,可一想起下午的建筑制图课,还是多吃点保留体力吧。尤浅浅点的是牛排套餐,而徐小可明显心里有事,一顿饭吃下来总共没说几句话,让尤浅浅很不适应。欧子铭那病症传染吗?最近大家怎么都心事重重的。
服务生收拾盘子的时候尤浅浅忍不住问:“你遇到什么事了?”
“哎。”徐小可一声叹息,点了根烟,把烟盒递给尤浅浅。
尤浅浅一看是lark七毫克的,不由感叹这女人太强悍了,抽男人烟,还跟欧子铭抽的一样。她赶紧摆手,“这烟太冲了,我抽不了。”
徐小可揉了揉太阳穴,“浅浅,有人要包养我。”
这要搁半年前,尤浅浅嘴里的橙汁就得喷出去,但这半年来什么没见过,打工的时候当着你面脱光裤子的客人都见过好几次了,接受能力已经有了质的飞跃。“是什么人?”
“一日本老头,五十多了,和咱爹妈差不多大。”
尤浅浅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只想起了爸爸轮廓分明的脸,严厉中带着慈祥。摇摇头,“这岁数也忒大了吧。”
徐小可单手支着头,烦躁地抓头发,“我也觉得恶心,太乱伦了。可是,现在日子确实过得太苦太累了。有时候我想,放着国内好好的日子不过,出来遭这个罪,图什么呀?”
徐小可读的是庆应大学院的商科工程管理,庆应虽然在国内的知名度明显不如早稻田,但是在日本却是声誉很高的私立大学,出了很多商界政界的名人,应该可以算是个贵族学校。私立大学就意味着学费高,大约是东京大学学费的一倍,而且研究室还很忙,打工赚钱的时间基本上是没有,东京的消费又很高,租房子又贵……
尤浅浅想了想说:“这个问题我也经常问自己,但是既然都出来了,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我只能告诉自己,挺下去,一切都会好的。”
徐小可瞪着眼睛说:“你别动不动就跟个酸腐诗人似的,不学文真是可惜了。”
“得了吧,学文多无聊呀。又没有帅哥可以看。”
“工科就有聊?我看你们一天到晚累得跟狗似的窝在研究室里虚度青春,就觉得姐的人生还勉强凑合,可以自我安慰。”
尤浅浅龇着牙,恶狠狠地说:“你内心也忒阴暗了,真不知道那日本大叔看上你什么。”
“有些大叔变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
“嗯,我也觉得他们审美挺扭曲的。”
这次轮到徐小可龇着牙,吼她:“尤浅浅,你个虚胖的女人,你审美才扭曲。”
饭后的甜点是尤浅浅喜欢的芝士蛋糕,徐小可依旧是百年不变的巧克力蛋糕,这个女人喜欢和巧克力有关的一切东西,然后尤浅浅就愤恨地想,同样是吃,徐小可怎么就吃不胖?
“小可,毕业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徐小可擦了下嘴角,“就职呀,在日本混个工作经验再回国,这不是当初你教我的吗?”
是我说的吗?尤浅浅疑惑,昨天在欧子铭那意味不明的压迫眼神中,大脑严重短路,居然忘了自己是有这么个打算的。
“怎么,你不想回国了?”
尤浅浅摇摇头,“不是,是欧子铭昨天总纠结这个问题。”
“哦,那是他要回国?”
尤浅浅继续摇头,“不知道。”
徐小可一副家长的样子,语重心长:“浅浅,要说东大都能让你考上了,智商也不低了,但是情商这个东西是讲究天分的。就欧子铭那道行,你这点能耐见好就收吧,别在他老人家面前献丑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要不耻下问,面子这个东西换算成日元都得贬值,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敢情你主修的不是B2B,是阴谋论呀。小可,你什么时候转去哲学院了。”
“你就贫嘴吧,倒头来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我和欧子铭什么都不算,能吃什么亏。”
“要不怎么说你傻呢,都出卖色相了,还按时交房租。”
尤浅浅气得直瞪眼,“去去去,赶紧让那老头包养你。庆应的学费也上百万呢。只赚不赔。”
“滚,姐本来还有点小犹豫,见了你这副嘴脸是彻底被恶心了,看来包养这活也是有技术含量的,不是人人都能干。”
尤浅浅吃掉最后一口蛋糕,拿手背抹抹嘴,“我不去当知心姐姐真是屈才了。”
徐小可是骄傲的,尤浅浅记得当初她们一起出国的前一天晚上,她问徐小可,像她那样的美女完全可以找个不错的男人嫁了,省去自己奋斗好多年。徐小可告诉她,美貌只是暂时的,单单有姿色的女人多了去了,两三年之后比你年轻的后起之秀将会以小三的名义分你婚姻的一杯羹。与其成为外表光鲜的深闺怨妇,她选择充实自己,因为她相信女人是需要依靠男人,但是也可以拥有自己的天地。
“咱们晚上去六本木泡吧?”
尤浅浅头摇得跟拨浪鼓,“不去,人挤人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