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在窗口就会看到那个穿着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T恤衫,梳着长长的马尾辫的女孩。就是这样,大家因为思念对方,却朝天空大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穿帮的时候偶尔也会出现。侯磊站在某栋楼前大声呼喊自己名字的时候,吸引来了恰好路过的我们的数学老师。那人站在对街,盯着侯磊疑惑了许久,最后带着疑问默默离开去菜站买菜去了。
我只去过陶薇家一次,惟一的一次。此后,我们就说好不再来往了。那是永远的一天,天气好得离谱。当我从女孩家出来时,恰好黄昏降临。
那是我和陶薇惟一的一次。事成后,两个人都吓坏了。你驾驭不了自己。你感到头晕目眩,为神秘陌生的欲望的显现而战栗。死过一次般的空虚。在糊里糊涂的恐惧中,仿佛被一根烧得火红的钢丝从身体中间穿过,腹部胸膛肠胃肝肺心脏统统被灼伤。那种毁灭般疯狂的痛苦与欢愉在后来的体验中都没有了……
十七岁的青春,很长一段日子,我开始了失眠。静寂深夜,各种只让哲学家们困惑思索的问题反复在内心深处辗转。
后来,有一天作文课,老师出的题目是《我第一次……》。我疑惑了许久,决定写一篇《我第一次拾金不昧》。那篇作文是我学生时代惟一的一次不及格。问题在于,我们语文老师死活不相信我会如此言之无物,勒令我重写。我想了想,决定把题材换成《我第一次看到了大海》。老师依旧摇头,说,比上篇好一些,可依旧神彩不在,你的作文我们是要拿到区里比赛的,你再好好想想,有什么事情让你终生难忘?凭你的能力,是完全可以获奖的,要珍惜机会。
我一直困顿迷惑,如果我真写了,当时会获奖吗?唉,机会就是这样一次次失去了。罗佳英说,我的第一次是很宝贵的。没错。那时候我不写,现在,我同样不打算写。各自参考自家的生命体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