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少川的人生也从阳痿的那晚彻底改变了。
马丽梅像往常那样上班去了。其实她走的时候,卢少川早就醒了,可是他把眼睛闭得很紧。门刚关上,卢少川就翻身起来,习惯性地摸到床头柜上的烟和打火机。香烟开始燃烧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才开始像一部机器那样转动起来,昨天发生的一切才又重新浮上心头。
昨天是元旦,卢少川在单位加班写材料。吃午饭的时候,听到一个噩耗--他所在的部门领导要撤换了。一帮好事者聚拢在卢少川的周围,巴望着从他这里得到更多更新的内幕,他极力掩饰自己的惊愕,平静地答复自己并不知情也没有听到任何关于这方面的消息。传闲话的包打听们顿时没了兴致,讪讪离去。
无风不起浪,机关里很多谣言大部分都能一语成谶,或早或晚,比天气预报还准。
卢少川的眉头不由得蹙紧了。
去食堂吃午饭的时候,卢少川明显感到有许多目光都投向自己,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饭,找位子,坐下,扒拉了几口饭,一颗砂子崩了牙,“咯噔”一声,在心底的回声震得他打了一个寒战。
卢少川自打大学毕业后进这个机关,就跟着处长傅淮南,他的一手好字一手好文章深得赏识,又能陪着傅淮南下盘围棋钓个鱼的,特别是他深沉内敛、沉默寡言的性格让领导觉得他很踏实,因此他们的关系自然比一般的上司下属亲近些,老处长甚至还多次暗示要提拔他。
卢少川是外省人,本地人脉几乎为零,他的社会关系除了单位领导同事外加为数不多的大学同学,剩下的都是马丽梅的娘家人。傅淮南的偏爱让他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前途一片光明,人生变成了笔直的线段,他只要熬到一定的年数,也能轻轻松松地混个处长干干,然后再等着退休养老,弄孙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