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绿色的火车如同蛇般弯曲驶入视线,逐渐变得庞大无比,速度平稳地进站。
女列车员启开车门,将红色的踏板重重地扔在列车与月台间,撞击声早已被身后准备下车的乘客的吵嚷声所淹没。女列车员又面无表情地踩上一脚,确定踏板平稳坚固,这才有条不紊地走出来,站在靠车头那侧。乘客蜂拥而出,立刻布满刚才冷清的月台。
田菊在人群中张望,快步迎向一位老者:“爸!在这里。”
田菊的父亲田严头发斑白,额头有三道深邃的皱纹,脸部肌肉凹陷,以至于表情总是显得很严厉。
“晚点二十分钟。”老者不悦地看看手表,略显疲惫地耷拉着眼皮。
火车晚点是极为正常,不过确实令人反感和焦躁。
“啊呀!女儿来接站啦!我那儿子可一点都指望不上啊。”旁边同行的两名同龄老人羡慕地说道,“老田,那我先走了。”
“好的。再见。”与人回话时,老者才微振精神。
田菊笑笑,抓过父亲手里的箱子:“爸,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父亲的语气低沉。父女俩淹没在拥挤的人群中,进入地下过道。
“永利的车在那边。”
潘永利是田菊的丈夫,听父亲说行李并不多,田菊便只买了一张站台票,让潘永利在外等候。
“爸。”倚在车旁等候的男子见他们出来,立刻迎上来提过箱子,放到车后备箱。这就是田菊的丈夫潘永利,相貌英俊,彬彬有礼,现在是某公司的医药销售经理,负责公司在该地区药物经营。
“义诊,还顺利吧?”潘永利用犀利的目光从后视镜看看后座上的岳父。
“恩。”得到一个干巴巴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