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问话如出一辙：“怎么了？”

“我看不惯！”她觉得艾雪有点假，虚伪，做作，拿姿做态装小鸟依人，撑死了算小家碧玉，干吗非要谁见谁怜？不累吗？吃块西瓜也要周元用牙签插好塞进嘴里，自己长手干吗的？碰破点皮也算外伤，医生得活活忙死。再说，真要恩爱就不用表演了，人前做出来还不是希望别人看见，自我安慰？

李进纳闷：“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所以别让我看见就行。”安洋补充说明，“你跟周元愿意在一块我不管，周元还是不错的。”

“那我明天晚上跟周元打魔兽去了。”

“别了，明天路文找我去798，你跟咱们一起去吧。”安洋话没说完，T恤已经卷到腰上，露出风流曲线，李进暗吼一声扑过来，像饿急了的野兽。

5

安洋不知道什么叫前卫艺术，听说过，没见过。路文一个劲儿要她同游，甚至发誓如果不好玩，马上掉头。其实路文是相中了玩艺术的关一平，让安洋过来帮她掌掌眼。

安洋和路文经过短暂的接触，迅速成为莫逆之交。上次钱柜分开后，俩人加上QQ好友，几次聊天后发现她们对事物的看法惊人一致，特别是讨厌虚伪做作女，仇恨无聊话多男。觉得做人要有理想，坚持到底一定胜利，这个理想包括事业，也包括男人。如此相见恨晚，俩人兴奋异常，所以只要有空，路文就开着红色法拉利来接安洋下班，逛街吃饭做美容伴随说不完的八卦，越说越兴奋，越兴奋越分不开。搞得小麦嫉妒非常，到处谣传她们有同志倾向。路文不在乎：“我要是拉拉，肯定追你。”安洋大笑：“不用，我倒追！”

路上，路文边开车，边向安洋简单介绍了一下关一平。在路文堪称灿烂的恋爱史中，关一平绝对属于另类。他居然没主动追求她！这简直不可思议。其实关一平条件只能算一般，外表顶多可以说有个性，全身上下没有名牌，但胜在干净舒服，衬衫仔裤穿出纽约街头味道来。

“他是那种绝对聪明，绝对有男人味儿的人。像……”路文绞尽脑汁，想找出一个合理比喻，“年轻时候的罗伯特德尼罗。”

安洋不知道谁是罗伯特，也无从想象那人年轻时什么样。

“总之就是很有味道就对了。”

安洋关心实际问题：“有钱吗？听说这些人都特穷。”

路文开了一个弯道，超过前面的帕萨特：“男人不需要有钱，最重要的是……”

“味道！”

李进坐在后座，听两个女孩肆无忌惮的评论，露出一丝不屑。安洋正好回头看到，于是问：“你觉得我男朋友怎么样？”

“还行吧。”路文从后视镜里打量李进，感觉一般，但为了朋友面子，还得厚道点说，“放在人堆里，能算中上。”

“有人说他长得有点像孙红雷。”

“比他帅。帅版的。”

李进受不了被人当面讲究，扭头看窗外，两个女孩又是一阵爆笑。车子在爆笑声中驶进798。

在全中国艺术青年的心里，798跟圣地差不多，类似解放前的延安。安洋和李进都是头次来，看什么都新鲜。路文拿着电话狂打，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她狂叫：“关、一、平，你别太过分！”

安洋关心：“没事吧？”

“他以为他是谁啊？还端起来了，把姑奶奶惹急了，没他好日子过！”路文把所有人当成关一平，把目光化成AK—47的子弹，一路扫射过去。

简而言之，路文被关一平放了鸽子。人家去郊外某个不知名的地方静修去了。这下就算有艺术家准备平地起高楼她也没兴趣看了，又不好意思赶着安洋他们走，百无聊赖地站在那儿，正好看见周元在人群里左右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