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雪狠狠咬了周元一口，肩膀上留下一排牙印。

3

周末路文把大家召集到路家大宅，路广德露个面后匆匆消失了，留下年轻人在偌大的客厅为所欲为。

路文蜷缩在沙发里，摆了一个高难但看起来很舒服的姿势。艾雪紧挨着周元坐着，两人身体贴合的紧密程度快赶上连体婴了。安洋大咧咧地抓起一把开心果，自己吃一个，喂李进一个。有些没扔好，李进只能左右转头去接。

“你逗狗呢？”李进捡起掉在地上的，这该死的东西还带壳，不知道该扔了好，还是放进嘴里好。

路文哈哈大笑，她喜欢跟他们在一起。他们对她没企图，所以很舒服，很快乐。这次她提议去度假。想想吧，就他们五个人，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呼吸新鲜空气，畅想人生未来，喝着酒，聊着天，愿意了还能你捡柴来我烧水，自力更生，多好玩？

这种高端人群常见的生活模式，在周元他们听来还是有点陌生。他们更习惯学校里组织一年一度的秋游，带着面包饮料爬个不太远也不太高的小山头。

“去海边吧，也不太远，还能看看大海，舒展一下胸怀，”路文举起胳膊，用伸懒腰的姿势拥抱未来，“不然这日子实在是太没劲了！”

现在她常常把没劲挂在嘴边，吃饭没劲，唱歌没劲，迪吧没劲，不知道怎么才能有劲。

安洋正面临青果公司每年一度的绩效考核末位淘汰，精神紧绷，没心情去玩，可艾雪表示了兴趣。

“去吧，还能散散心，压力太大，更不容易发挥出来你的实际水平。”她难得对安洋推心置腹，“再说也就去两天，星期天晚上就回来了，肯定不能耽误上班。你怕什么？”

路文在一边接话：“是啊，反正我们下星期才走，到时候你们也该折腾完了。”

周元看看李进，这种时候，男孩子们被自动剥夺了发言的权利。只要女友和女友的朋友想去，他们还有什么选择吗？反正现在他们的活也不忙，至少不用加班忙。崔总的意见是他们应该跟策划那边一起研讨节目具体的制作事宜，这些用工作时间就能搞定。

李进比较关注路广德的行踪，他往窗外看看，路广德的黑色宾利刚刚开走。

“你爸挺忙的？”

“有应酬呗。”路文头都没回。

“他不带你去吗？”

“我去干吗？他们说的我都听不懂，也没兴趣。一帮半新不老的古董在一起谈老古董的问题，傻瓜才会跟着听。”

李进差点说：“那都是钱啊……”

安洋看了他一眼，把话题转回来：“我们周五出发？”

路文点点头：“周五我去接你们，咱们一起走！”

4

青果公司严格的录取和竞争体制终于让安洋尝到苦头。这种绩效考核，不光要看每个人的工作能力，还要看人缘。她本来以为自己在这方面肯定没问题，虽然来得时间不长，可她和同事处得都还不错。算得上方方面面兢兢业业。可生活就是喜欢开这种玩笑，你越是觉得有把握的事，越容易出现意料之外的结局。

绩效考核结果，安洋属于留用察看、以观后效的一伙。

她推开经理办公室的门，径直问：“为什么啊？我哪做得不好吗？凭什么不给我转正？”

经理和颜悦色，坐在这个位置，这样的事见多了：“安洋啊，坐下，我们慢慢说。”

“经理，你就快快地直接告诉我吧。”

经理笑眯眯：“你挺好的啊。怎么了，谁说什么了？”

“那为什么不能转正，还要留用察看？”安洋刚从大学校门出来的，把留用察看等同于留校察看了，属于挺丢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