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桑迪还犹豫不决的时候,利维特拍案而起:“妈的,豁出去跟他拼了!”
布局已经完毕,演员已经入场,观众们请各就各位,准备看大结局吧!
1968年9月10日,上午,CBW公司会议室。
马歇尔正襟危坐,罗杰睡眼惺忪,桑迪和卡特紧张地对视,等待着利维特的到来。几分钟后,最后一位演员入场了。
就在卡特准备宣布会议开始的时候,利维特突然说:“不好意思,我要去下洗手间。”说罢放下公文包直奔会议室大门,出门前向桑迪使了个眼色。
“我办公桌上有几份研究报告需要收拾,马上回来。”桑迪也急匆匆地推门而出,直奔洗手间。
“之前商量好的事一定要记住啊!”
“放心吧,没问题。”
利维特和桑迪先后回到会议室,中间相隔了两到三分钟。
“你们干得不错……”卡特盯着桑迪和罗杰,习惯性地做着开场白。一般来说,老板在解雇员工的时候都是以这句话开头的。
此时利维特突然站了起来,郑重其事地对卡特宣布:“董事会要进行一次表决,要求阿瑟·卡特离开CBW,其手中的股份由公司按照账面价格以现金形式予以补偿。下面表决开始!”
利维特和桑迪同时举手,马歇尔和罗杰被吓蒙了,坐在位子上完全不知所措,卡特更是睁圆双目、张大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票通过,两票弃权,一票反对。阿瑟·卡特,董事会要求你在今天晚上六点钟之前辞职,如果你同意,我们将允许你自己写新闻稿。否则的话,我们将对媒体宣布解雇你!”
好一次迅雷不及掩耳的政变!反骨仔,算你狠!
卡特笑了。他闭上眼睛,低下头,阴沉地笑了。其他人忐忑不安地静静望着他。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许久,卡特抬起了头,“我就知道事情会是这个结果。好在我事先留了后路,不久之后我和几个朋友合伙成立的投资银行就会上市。就按你们说的做吧,我现在就去写辞职书和新闻稿。”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卡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桑迪。说完之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为了公司的发展,一切步调不合拍者都要被清理出我们的行列!”
现在想来,这句话是多么具有讽刺意味啊!公司还要继续发展,“步调不合拍者”被无情地清理出了“我们”的行列。
桑迪痛苦地趴在会议桌上,双手紧紧抓起了自己的头发。
“你知道吗,桑迪,其实我早就想通了,你和我做的事情都没有错。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在内心深处我承认,你的做法对于CBW这家公司来说更有好处。然而我也需要一个平台来施展我的才华!而且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希望把CBW变成这样一个平台啊!马歇尔和利维特不会真心地支持我,罗杰是个老实人,我也不想为难他。那次我们两个聚餐,是我为了说服你做的最后一次尝试,但是结果令人遗憾……你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管理者的,我希望你能珍惜这家凝结着你我无数心血的公司。今后不能一同奋斗了,祝你好运!”
你才是肯德基同行,你们全家都是肯德基同行!
1968年9月11日,《华尔街日报》第16版刊登了卡特离开CBW的消息,称这是一次“友好的分手”,并且一再强调“没有发生政变”。
“我希望尝试些别的东西,主要是想在上市企业中有所发展。”这是报纸以卡特的口吻对这一事件作出的解释。
同时在CBW内部,罗杰代表董事会对全体员工宣布了这一人事变动。
一切都出奇地平静,但是四个合伙人都清楚,新一轮的较量马上就要开始。
卡特走后,公司的权力中心出现了真空。然而剩下的四个合伙人却都因为这样那样的缺陷而无法填补这个空缺:马歇尔性格过于怪异,利维特欠缺财务技能,罗杰脾气太绵软缺乏决断力,而桑迪则是害怕承担责任,更习惯于在幕后搞战略策划。总之,他们四个人哪个都不像一把手的样子。
“马歇尔,我们不能选你,因为你名声不好。大家认为你很狡猾,不信任你。”开会时利维特攻击马歇尔。
“阿瑟,你太圆滑了。哪怕你有一点主见,你都会是个危险人物。”马歇尔立刻反唇相讥。
“好啦,好啦,别因为几句话伤了和气。”罗杰在一旁劝架,但是那两个人根本不理会,反而越吵越凶。
桑迪双手交叉坐在一旁,紧闭双眼。前几天,他听到了一个不好的传闻——卡特要拉拢马歇尔入伙。
“这事儿是真的吗,马歇尔?”桑迪问。
“没错,他确实跟我提过。”
“你怎么回答?”
“我说要考虑一下。”
“你知道的,我们这边也很需要你。”
“那好吧,如果公司赋予我完整的股权,并且把我的姓氏加入公司的名称中,我就留下。”
小样,挺会见缝插针嘛。
“我也要把姓氏加入公司的名称,”利维特在一旁坐不住了,“赶走卡特我可是头功一件。”
行,行,论功行赏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