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晴微微一笑,点头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谦裔此后再也不看歌舞了。”
展晴这句话,简直比千万句赞美更让小麦欢心,纵然刚才舞得很累,还被吓得半死,但有他这一句,便值得了。
小麦忽然莫名其妙想起一个词——死而无憾。
有这段剑舞助兴,众人又高兴地吃喝了一会儿。钟以恒大约醉到了七八分。展晴在剑舞之后,托词说酒气熏得头疼,提前退席了。
小麦在他走后,也觉得宴会索然无聊,闲来无事开始回想刚才剑舞时的情形。她觉得那个转音,似乎是故意弄出来的,并不是手误。
难道她要杀她?小麦睁大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双似妒似怨的眸子。
是她?!
“流苏、流苏!”小麦回到房里,觉得自己满身酒气的,便想寻流苏弄点水来给自己洗澡。
好像穿越过来后还没洗过澡,不晓得是不是真的跟拍戏的时候那样,弄个大木桶装上水就洗。
“小姐。”流苏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眼睛还有点红。
“怎么了?”小麦奇怪地偏头贴近流苏,“你刚哭过?”
流苏赶紧笑着说:“才不是呢,刚才小姐叫得急,我没注意腿撞到了门上,疼出了几滴眼泪。”
“撞哪儿了?严重么?我看看。”小麦说着就要蹲下去。
流苏赶紧拉住,“小姐是不是要洗澡?流苏这就去备水。”
小麦皱皱眉,拉着流苏在床边坐下,“你告诉我水在哪儿弄?你都伤病患者了,别到处乱跑。”
流苏急了,死拽住小麦,“不行不行,这种事怎么能叫小姐做,还是我去吧。”
小麦挑高了眉毛,板下脸,凶狠地说:“怎么,你敢以下犯上?”
那股子辣劲逼得流苏不敢开口,只怔怔地看着小麦。
小麦满意地恢复表情,还用手揉了揉脸颊,“下次乖点,让你干啥你就干啥,不让你干啥你就别干啥,知道板个脸得衰老多少么?”
流苏一愣一愣的。
“水在哪儿?”小麦拍拍流苏的肩膀。
“小姐你去外面叫另一个丫头弄就好。”流苏被小麦的“变脸术”怔住了。
小麦想想也对,便在流苏的肩上按了按,“你别乱跑,就坐在这里好好休息。”
语毕,转身大踏步地晃悠了出去。
秋高气爽,月朗星稀,此夜怡人。
小麦抬头看看月亮,又看了看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心里隐藏着的那份对家人的思念,悄悄跑了出来。不过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回去了,多想也无益,就当是去外地出外景了吧!
小麦精神胜利了一番,刚要在院子里找个丫头出来,忽然看到一个丫头急急忙忙地从西厢房跑了出来,还端着个水盆。
那不是展晴的房间么?小麦狐疑地走上前去,拉住那个丫头。
那丫头本来就走得很急,如今被小麦一拉,重心不稳,水盆直接打翻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
“好了好了,”小麦指着那被打翻了的水,抓住她的肩膀,“怎么回事?这是谁的血?”
那丫头急得快哭出来了,又不肯说,小麦蹙紧了眉,见再为难她也没用,只好松开了手,“你去吧。”
她立刻跑到西厢房,门口列了整整八名侍卫,气氛格外凝滞。
“出什么事了?”小麦看向其中一个,迟迟疑疑地问着。
“没什么事,夜深露重,公子已经歇息了,沈小姐还是请回吧。”那名侍卫客套而又疏远地如是回答。
“没什么事的话,那刚才那名侍女端的水盆里,怎么会有血?”小麦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被他糊弄过去,不依不饶地问,“是不是展公子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