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虫?”展晴凝眸深思,良久才道,“难道是中蛊了?”轻轻地帮小麦合上眼睛,展晴吩咐流苏,“安排两个人去支援卿丞,还有严加防备。”
流苏领命飞也似的走了。
展晴轻轻执起小麦的手,放在掌心,只觉得心头有如乱麻。她受到的惊吓,经历的幻术煎熬,又或者是如今的蛊毒,都是因他而起的牵连。不论是凤熙辰还是展谦裔,都有一堆杀都杀不完的仇家,他拿什么来保护她?
如果是钟以恒的话,肯定可以给她更多的安全感吧。
展晴合上眼帘,握着小麦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又微微松开,又下意识地抓紧……
“花少爷!”流苏惊呼一声,扶住倒门而入的花卿丞。他是被两个侍卫抬回来的……鲜红的血大片大片地染在雪白华贵的衣衫上,花卿丞勉强给了流苏一个笑容,然后甩开两个侍卫的手,扑到流苏身上,呼吸很急促,“快带我回房。”
流苏赶紧扶着花卿丞上楼,半路却被展晴挡住。
展晴下意识地沉吟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卿丞你……”
花卿丞连忙用手拨开他,气若游丝,“我发现了重大情报,你在外面等着。”
展晴见流苏那么弱小的身子扛着花卿丞很不协调,便要上前接过来,花卿丞又一次制止了他,并催促流苏快走。
展晴疑惑地看着花卿丞进了屋,担忧地站到门前,敲了敲门,“卿丞,伤得重么?”
花卿丞刚进门便活蹦乱跳起来,一边麻利地脱衣服,一边向流苏使眼色。流苏一头雾水,但只好隔着门高声给展晴回话,“挺严重的,公子你稍等,我先替花少爷止血。”
展晴听着这话觉得奇怪,没道理自己一个医术高超的被挡在门外,而只叫一个会些皮毛的小丫头在里面侍候啊!
流苏则心惊胆战地帮花卿丞收拾脱下的血衣,不敢正视他裸露的上身,“我去叫公子来……”
“傻瓜!”花卿丞一把拉住她,贼笑道,“那些货色怎么可能伤到我?”
“……”流苏先是一愣,在确实见到花卿丞完好无损的肌肤后,红着脸偏过头,“那花少爷为何要骗公子?”
花卿丞贼兮兮地转了转眼珠子,凑近了跟流苏咬耳朵,然后点点头拍着流苏的肩膀,志得意满地说:“看我的。”
流苏心花怒放地重重一点头,配合着高声惊叫:“花少爷!你可一定要挺住啊!”
展晴一惊,差点破门而入,但门从里面被反锁了,只好附耳倾听。
花卿丞趁机躺到被子里,虚弱地说:“流苏……其实我一直……都很……咳咳……”
展晴推了推门,“流苏开门,卿丞他怎么样了?”
流苏跟花卿丞对了下眼色,窃笑两声,跑了过去,打开门的时候,已经是梨花带雨,哽咽着:“公子……”
展晴无暇顾及流苏,一个箭步冲到床前就要掀开被子查看伤势,“卿丞,谁把你伤成这样?”
花卿丞在里面死死拽住被子,表面上还要无比虚弱,幸好回来之前稍微化了妆,苍白的脸色唇色应该可以骗过他,“熙辰君……”
展晴急了,这会可不是什么讳疾忌医的时候,“我发过誓,绝不会让你有事,你快放手,让我看看。”
花卿丞探出一只手来抓住展晴的手,阻止他掀开被子,唇边含笑,表情安详,“能为你而死,我心甘情愿的。”
“说什么傻话?”展晴想要挣开花卿丞的手,未想对方竟握得死死的。
“听我说,今天是沈燕语那个女人做的。而且她派了苗疆蛊王给莺歌下了迷神蛊,我猜想就在今夜会来刺杀。”花卿丞越说越弱,气息不稳。
展晴摇头,“当务之急是治好你的伤!”
花卿丞差点吐血,果然要忽悠凤熙辰实属难事,当下只能装的好像不那么虚弱,“只是外伤,没什么大碍。”
展晴心中有说不上来的疑惑,估计不让他说完那个事,他不会乖乖让自己治疗,只好缓声道:“那你有何应对之策?”
终于说到正题上了!花卿丞来了精神,为了不露馅,还要强压声音,憋得十分痛苦,“这间客栈住了很多旅人,不宜大动干戈。而且如果莺歌被他们操纵了思想,万一他们见计划失败,对莺歌下毒手就糟了。所以我的应策是,将计就计!”
“你的意思是……”展晴沉吟道。
“没错,如果是操纵莺歌来杀你,则定然是美人计。”花卿丞说得头头是道,“因为她手无缚鸡之力,所以定然是最近身的时候,用利器来刺杀你。”
展晴轻描淡写地不以为意,“制伏她是很容易的。”
花卿丞蹙眉厉声说:“关键就在这里,她不过也是诱饵,当你在专注于制伏她的时候,真正的敌人就会刺过来!”
展晴面不改色,“那么你的意思是,要我装作被她刺中?”
可算听明白了!花卿丞欣慰地笑道:“首先你要装作中了她的美人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