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将脸紧紧贴在萧楚歌的脸上,此时的萧楚歌,安静如同秋叶般,静谧美好。
“对不起……”九娘紧紧地搂住萧楚歌,眼泪扑簌,红唇颤抖,“对不起……可他是凤熙辰。”
凤熙辰没心情去猜测这二人的关系,但恐怕也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主仆或者同伴,拿起人皮面具,重新小心戴好,顿时从邪魅的魔王,又回复到清雅的谪仙。他淡淡地看向九娘道:“二皇子在哪儿?”
九娘轻轻抬起泪眸,看着展晴,“我不能说。”
展晴看看身上破碎的衣衫,一向注意形象的他微微蹙眉,但猛然间想起来什么,赶紧向怀中摸去,当手指的触感告诉他,那个比命还重要的锦囊完好无损时,秀逸的容颜上浮出一丝安慰的笑意,心情也顿时舒坦许多。
隔着锦囊,轻轻摩挲感受着里面的纸笺,仿佛小麦就在他的身边。
九娘心酸地看着展晴脸上的笑容,忽然也如释重负地笑了,垂眸看看怀中的萧楚歌,喃喃自语道:“楚歌,我来陪你了。”语毕,用沾着萧楚歌鲜血的匕首,刺进自己的心窝,然后一脸幸福地倒在萧楚歌的身上,“楚歌,我骗过你很多次……可这次,我真的没骗你。”
如血的残阳被暮色吞没,就连最后一丝血红,也被覆盖。
展晴定定地望着眼前这对怨偶,良久叹息一声。慢慢蹲下,捧起地上的丹桂叶,静静洒落在他们身上,聊以凭吊。
一捧又一捧,沾染着香气的丹桂叶,慢慢地覆盖住九娘和萧楚歌的身体。月亮爬了出来,俏皮地将银色的光辉抖落在展晴的身上。
“公子。”几名黑衣隐卫跪倒在展晴面前。
“你们来了。”展晴继续捧着丹桂叶,若有所思地站了起来,“将他们葬在一起。”
“是!”
为首的隐卫立在展晴对面,递上一个纸条,“相爷的飞鸽传书。”
展晴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皇上口谕,将燕妃秘密处决。
隐卫拱手道:“公子,是否马上去诛杀燕妃。”
展晴刚要点头,忽然心中警铃大作,猛地看向萧楚歌和九娘的尸体,握紧字条,“速速传信卿丞,要他密切注意贤妃的动向,保护好莺妃。”说着摊开掌心,纸条已成粉末,眉宇间凝起浓浓的担忧。
朝华殿的大门紧紧地关着。殿内上至小麦,下至宫女太监,全部恭恭敬敬地跪伏在地。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惶恐不安。
大殿正中的上座上,端坐着一位华服妇人,只需看那华贵夺目的珠钗头饰就不难猜到她的身份。
不错,她正是当今圣上的生母——魏太后!
魏太后目光慈爱温柔地看着跪伏一地的主子奴才,伸出那保养得当凝滑如脂的手,拿起一本册子,一边看着小麦的头顶一边慢悠悠地念:“莺妃入宫第一日,杖打玉妃,致使玉妃负伤卧床多日至今未好;莺妃入宫第二日,痴睡一天,连累皇上陪伴左右无心国事;莺妃入宫第三日,在御花园见妍妃身着与自己同色裙衫,便责令其掬水楼禁足一月;莺妃入宫第四日,把皇后以及三大贵妃以外的所有妃嫔贵人秀女都召集训话……”
念到这,魏太后把小册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拍,哼笑着依依身子,俯视小麦一丝不苟的发髻,“想你沈家乃是皇后世家,你的小姑奶奶曾是先皇最敬重的皇后,你的姑姑是当今皇后,知书达理、端雅大方。就说你的两位姐妹,一位是四大贵妃之首的宁妃,一位是规行矩步的燕妃。怎么到了你,就这么让人心里发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