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易丝激动得浑身发抖,布尔冈布雷斯教堂刚刚敲过午夜的钟声。露易丝的枪还在瞄准着运货火车,她的脑海里却不禁想起今天正好是自己的生日。三十五岁的生日,这会不会预示着什么?但露易丝不迷信,她只相信行动,相信此时此地。
她在想事,没有立即听到火车的轰鸣声。这时,她看见克洛德举起双手,手指分开,她看清了,是“八”。她把枪朝右边调整了一下,瞄准一百五十米开外的巡逻队:一辆装甲车给队伍打头阵,在旋转机枪架的后面有一个德国士兵,跟在装甲车后面的军用摩托上有两个,另一辆汽车上还有五个。
露易丝等机枪手进入她的狙击范围后连开两枪。机枪手额头中弹,向后倒去。巡逻队立即停下,德国人惊叫着乱成一团。露易丝已经重新给枪装上子弹,屏气、射击,这次中弹的是摩托车上开车和坐车的两个德国兵。克洛德和战友们乘德军乱作一团的空儿,把炸药安装在最后一辆机车的底部,然后迅速在黑暗中分散撤退。然而,德军还是发现了他们,随即开了枪。
游击队员们掏出藏在雨衣中的武器开枪还击,“乒乒乓乓”的枪击火花刺破了黑夜,露易丝突然发现丈夫大腿中枪,倒在地上。他试图钻到火车底下,但还是被德军抓住了。他们粗暴地将他架起来,逼他跪下。露易丝的心怦怦直跳,她知道他们不会立即杀了他,他们是不会白白杀死一个游击队长的,他们要让他招供。但无论他们会为收买俘虏许下什么诺言,等待克洛德的只有审讯、折磨和最后的死亡。露易丝不会让他们得逞,她又装上一个弹夹,瞄准目标:四个戴钢盔的脑袋进入了她的瞄准范围,她的手指搭在扳机上。突然,身后有人大喊一声,她感到有支枪管抵住自己的颈部。有个德国士兵嘴里喊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在这个纳粹分子的脸上,她看到了兴奋和惊愕:兴奋的是自己抓住了一个狙击手,惊愕的是这竟然是个女人,但他这一愣却救了露易丝的命。
他粗暴地命令她放下武器,站起来。当他伸出手准备扯她的头发时,露易丝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刀,用尽全力刺进他的脖子,德国人单腿跪倒在地,依然是一脸惊讶的神情。他想喊,但只能发出“咕咕”的声音。他的喉咙里全是血,还没来得及抓住刀柄就断了气。露易丝一脚把他踢开,缴了他的武器,又重新回到射击的位置上。
在铁轨上,克洛德还被四个德国兵包围着,他们在搜他的口袋。没有人听到刚才露易丝和哨兵的厮杀声。克洛德低着头,露易丝猜想他是在找她。尽管从他所在的位置看不到她,但他肯定能在昏暗的黑夜中确定她的方位,因为他正点头向她示意。露易丝的心“怦怦”乱跳,但她还是用枪镇定地瞄准离丈夫最近的德国兵。她屏住呼吸,连扣了两次扳机,目标额头中弹,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