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埃尔满脸通红。

“是的，没有。”

“那为什么要骗我？”

“我的生活缺少传奇，我想美化它。”

“你的谎言让人难以信服。”

“请听我说，上校，我觉得我们单位没有适合露易丝的位置。”

“为什么？你和我一样，都知道法国部缺人手。”

“我妹妹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非常好，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打赢仗，这你很清楚……”

“但她性子很烈，拒绝任何形式的权威。”

“很好，我们会让她独当一面的。”

皮埃尔垂下胳膊，无话可说了。

布克微微一笑：

“露易丝的船明天到苏格兰，有人会用飞机接她到阿尔德肖特军用机场。我想派你去把她接来，可以吗？”

皮埃尔表示服从上司的命令，离开了办公室。第二天，在去阿尔德肖特机场的路上，皮埃尔一直在想自己向布克隐瞒露易丝的原因。雨刮器不停地刮着落在车窗玻璃上的暴雨，他的眼前浮现出爱德华·维利的面孔。皮埃尔和爱德华同年同月出生，一起上学，然后一起考入圣西尔军校。年底的时候，爱德华孤单一人留在宿舍里，因为他的家人都在海外省，他父亲是那儿的一个宪兵队长，所以皮埃尔总是邀请他到位于贝拉耶的家中共度圣诞节。皮埃尔的父亲很喜欢爱德华，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爱德华也因此认识了露易丝。节后，露易丝去了里昂学哲学。那时候的她是个假小子，头发很短，和皮埃尔、爱德华一起在城堡外的草坪上踢足球。但在1938年的圣诞节，爱德华惊讶地发现，迎接他的是一个长发飘飘、女人味十足的姑娘。她只说了一句：“你好，爱德华。”就像他们才分开一天。晚餐时，皮埃尔发现当露易丝问起爱德华的个人问题时，后者满脸通红。皮埃尔很希望爱德华喜欢自己的妹妹，但他知道爱德华很腼腆，不敢表白，于是吃完晚饭后，他来到妹妹的房间，对她说：

“你知道吗？我觉得爱德华很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他，他很好。”

“不，我想说的是：我认为他爱上了你。”

露易丝正对着小梳妆台扎发髻，连身子都没有转一下，只说了这么一句：

“哦，是吗？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