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担心张八娘,急道:“真没得法子了?”
任婶与杨婶齐齐摇头,道:“都是这样过来的,等八娘子学会讨好婆母,再生个儿子,就好过了。”
林依长叹一口气,但愿如此了。
张梁与方氏吵完架,头也不回地去了银姐房里。林依瞧着方氏独自进了卧房,忙提了一桶水跟进去,倒水与她泡脚。方氏微微闭着眼,靠在椅背上,神情憔悴,林依犹豫起来,这时候讲银姐的事,岂不是让她格外添堵?方氏泡完脚,却不见林依递干巾子过来,皱了眉问道:“在想甚么?”
林依一惊,忙将干巾子递过去,把盆挪到一旁,答道:“在想八娘子。”
方氏少有的没有发脾气,道:“我晓得你与她自小亲厚,但这是她的命。也怪我太娇惯她,没教会她如何察言观色,她这一点,比起你来差远了。”
林依望着地上的脚盆,暗道,捧在掌心里长大的人,哪有机会去学察言观色,不过,兴许张八娘在婆家磨砺些时候,自然就会了。
方氏见她还不端水去倒,便问她是否还有事。林依定了定神,终于还是将银姐求她赎身一事讲了出来,道:“这事儿不论真假,我都不敢擅自主张,因此先来问过二夫人。她还留过话,说明儿还要来寻我,我该如何应对,望二夫人教我。”
方氏听后,喜怒交加,喜的是银姐无心再斗,自求离去;怒的是,她拿来赎身的钱,乃是张家的,真真是可恶。她将擦脚的巾子捏在手里揉了又揉,问林依道:“依你看,我是否该顺了她的意?”
林依暗自苦笑,方氏不教她也就罢了,倒还反问起来,这叫人如何作答,若她出的主意出了岔子,到时都是她的过错,这样的风险她可不想冒,于是笑道:“就是不晓得怎样办,才来请教二夫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