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招手叫她过来,耳语一番。原来她想由着银姐表哥把银姐领去,又怕张梁回来责骂于她,于是打算先将银姐表哥留下,待得张梁回来再作打算。
任婶听了她的想法,急道:“二老爷哪会舍得放银姨娘走,我看那银姨娘的表哥,同银姨娘像是有些旧情的。等到二老爷回来,只怕不但不领情,倒要怪二夫人多管闲事,坏了银姨娘的名誉哩。”
方氏没有接话,暗道,坏了名誉才好呢,谁人愿意头上有顶绿帽子,到时就算张梁不想让银姐走,也不得不赶她走了。她自认为这是一条妙计,得意地讲给任婶听后,就忙忙地催促她去收拾偏房。任婶劝不动她,只得走出门来,但却没有去偏房,只招手唤来林依,叫她抱一床铺盖去空房,自己则朝左边的偏房去了。
杨婶在一旁瞧见,骂了任婶几句:“不过一个奴婢,竟敢使唤起主子来。”林依拉了她一把,苦笑道:“我被使唤的时候还少?不必争这一时意气,再说我吃了张家的米,替张家干活也是该的。”
杨婶帮着她把铺盖抬到偏房,关上门,悄声道:“你不消给任婶留面子,她不是甚么好物事--你还真以为鞋底藏钱的那人,是银姨娘的表哥?”
不是银姐表兄,会是何人?林依心下奇怪,忙问详细。原来那“表兄”,乃是任婶拿了银姐的钱,请人来冒充的。目的同上回一样,想帮着银姐离了张家,自在过日子。
杨婶讲完,问林依道:“我听银姨娘讲,她也曾找过你帮忙的?”
林依一愣,想起那日在厨房,银姐拉拢她的话来,道:“上回我被冤枉,已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哪里还敢搭理她。”
杨婶知她讲得有理,却又可惜银姐的赏钱,惋惜道:“要是你应下,赏钱就是你的了,听说银姐这回出手极大方的。”
林依虽也急需钱财,却还没到为了钱去惹麻烦的地步,闻言只淡淡一笑,没有接话,手下不停地把铺盖整理好,又将屋子打扫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