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呆呆地站在原地,半天不吭声。
刘薪宇抬起头,冷冷地说:“怎么还站在这儿?我已经叫王鹏给你订票了,你找他去要。”
温暖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争取:“刘处,我见过那个目标,留下我肯定能帮上忙。”
“你们粟处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你要是想让他放心,就立刻回去。他不在,你们二处的人有任何闪失,我负不起责。”
面对刘薪宇的冷嘲热讽,温暖咬紧了嘴唇,没让自己哭出来。
刘薪宇看她依旧不动,当即下了逐客令:“我还有事呢,你赶紧去吧。”
温暖想了想,转身出去,合上了门。
半小时后,温暖默默走进医院。守在抢救室门外的穆穆和文涛见温暖过来,从椅子上慢慢站起来。
温暖走到他们面前,看到“抢救中”的灯仍然亮着,问:“手术还没完?”
穆穆无奈地摇了摇头。
温暖收拾好心情,对两人说:“我要回去了,你们照顾好粟处。”
“回哪?”
“回渤北,省厅刚刚下的命令。”
穆穆和文涛对视一眼,都有些黯然:“这边你就放心吧,自己路上小心点儿。”
温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走了。
她经过药房,四下都是嘈杂的人声。药房窗口前排出长长的队伍,病人们都在拿着单子准备取药。温暖一怔,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迟疑着,掏出了口袋里的火车票,看了又看。终于,火车票被她慢慢攥紧,捏在手心里。她下定了决心,大步向门外走去。
9
台球室里一片嘈杂。烟雾缭绕中,很多痞里痞气的人炫耀着自己的球技。开球,五颜六色的桌球在案子上滚动开来。彩球入洞,总能赢来阵阵叫好。
肘子和上次一起打架的壮汉在一台案子上打着球仗,还不时揉揉上次被扭伤的膀子。他狠狠地说:“那个瘦小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下手真黑!”
壮汉出谋划策道:“要不,咱找黑孩儿、大猫借点人,回去把他们抄了!”
“得了,就那几个怂货,也就是看着唬人,遇事跑得比兔子还快,找他们?!”
壮汉将杆子支在案子上,嚼着牙花子,不解地问:“你说,那小子身手那么好,凭什么跟老六他们混在一块儿啊?”
“说明白点!”
“瞅他那样,也不是善茬儿,八成是身上背着案子的。要不,咱到派出所点他一炮?”
肘子扬起脸,坏笑着:“我看行!”他说完瞄准目标,一球入洞。
这时,一个满头银色短发的男人走进台球室。他踏着沉闷的步子走到肘子桌前,一手撑着台子,抬起头,露出一脸阴郁:“玩带彩儿的吗?”
肘子见来人戴着副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鼻子里哼了一声,傲慢地问:“你输得起吗?”
墨镜并不直接回答,他将一叠人民币扔在桌上,面无表情地说:“一局。”
肘子盯着桌上的钞票,眼睛登时亮了,冲壮汉一努嘴:“摆球!”
壮汉将球位重新码好,立在一旁。
墨镜用杆老练地开球,弹无虚发。肘子和壮汉被晾在一边,都看傻了眼。
墨镜冲二人笑笑,继续击球:“刚才听你们说的那个人挺神的,他现在在哪儿?”
肘子边愣愣地看球边回答:“垃圾场。”
“这局,你们要是赢了,钱归你们。”墨镜说着又击一杆,原本所剩无几的纯色球这下又少了一个,“要是输了,钱一样归你们。”
肘子没想到天底下竟有这般好事,不可置信地看着墨镜。
“带我去找他。”墨镜说着,瞄准,发杆,最后一个纯色球应声进洞。
10
温暖从医院出来,沿路边的药店一路问下来,结果一无所获。
又是失望。温暖收好那天留给她的纸条,从一家药店里走出来,准备确定下一处目标。迎面,小三慌里慌张地跑来,温暖赶紧闪身,差点儿和他撞了个满怀。这孩子奇怪的举止引起了温暖的注意。她站在原地,没有急着离开。
小三跑到柜台前,急得有些结巴地冲营业员说:“买,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