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虽然看不到穆穆的表情，但仍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来震惊。

温暖一字一顿地重复：“我把艾迪生抓住了！这次是板上钉钉儿，他也不会再跑了。你赶快通知五处……”

说到这儿，温暖忽然觉出背后有些不对劲，她下意识地回头，可没等看清状况，脖子上就狠狠地挨了一下。她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扑倒在地上，昏了过去。手机也摔到了地上，听筒里还传出穆穆呼喊的声音：“温暖，温暖，你在哪儿？！”

艾迪生一惊，望向温暖身后：一个戴着墨镜满头银发的男人手里握着钢管，正微笑着拧动自己的脖子。艾迪生还未开口，自己眼前一黑，也晕厥过去。

夕阳西沉。

温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她摸索到地上的手机，可是已经没电了。她忍着头部的剧痛，踉踉跄跄爬了起来，环顾四周，才发现整个棚户区已经空无一人。周遭的一切静悄悄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11

闪烁的警灯将棚户区围得水泄不通。窝棚外，不断有特工来回忙碌着。

刘薪宇紧紧盯着对面的温暖，问：“你现在不是应该在火车上吗？”

温暖底气微弱地辩解着：“在去车站的路上，发现了新线索。”

“发现线索为什么不及时汇报？手机又没电了？”

“我给穆穆打电话了……”

刘薪宇提高嗓门：“你是什么时候打的？！从你进了安全局到现在，误过多少事，害过多少人！”

温暖无言以对，只好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刘薪宇忽然平静下来，对温暖说：“我见过你爸爸。”

温暖一惊，抬起头来望着刘薪宇。

刘薪宇突然又变换了口气，毫不留情地说：“有你这样的女儿，我都替他害臊！”

温暖又委屈地垂下了头，满脸通红。

这时，便衣王鹏跑了过来，对刘薪宇说：“刘处，在窝棚里找到一张光碟，怀疑可能就是在咖啡厅被偷走的那张。”

“带回去。”

回到侦查五处，刘薪宇劈头便问：“光盘里是什么东西？”

段军看着刘薪宇，吞吞吐吐地说：“一段视频录像。”

“什么内容？”

段军显得有些犹豫，迟迟不敢说话。

刘薪宇不耐烦地催促道：“说话！”

段军只好不忍心地说：“是关于何小虎科长的……”

刘薪宇听后，一把扒拉开他，径直冲到电脑前。

被推开的段军站稳身子，还在劝着：“刘处，您看的时候，可要有心理准备啊……”

刘薪宇不理睬，她一只手扶着桌子，另一只手点开了鼠标。

电脑屏幕上，又出现了海滨小屋的那组录像。

年轻的特工们慢慢聚拢到刘薪宇身后，温暖也夹在其中，大伙儿都直呆呆地望着电脑。

随着画面的慢慢推进，刘薪宇的身体开始哆嗦，她努力控制着自己。

温暖有些不忍，想安慰她，刚张开嘴，却愣住了——屏幕上，雨衣人将何小虎的尸体翻过来，他对着镜头露出了脸，是艾迪生！

众人都惊呆了，他们不约而同地用眼角瞄向刘薪宇。

刘薪宇两眼血红，紧盯着屏幕。直到看雨衣人将何小虎的尸体拖出了小屋，她才张嘴说话：“王鹏。”

王鹏看着刘薪宇，心情复杂地应了声：“到。”

“把光盘拿到技术科做鉴定，看有没有做嫁接移植。”刘薪宇心中翻江倒海，极力使自己保持理智。

王鹏刚取出光盘离开，一个年轻的特工匆匆跑了过来，慌张地汇报：“刘处，医院刚刚打来电话，粟处出事了！”

刘薪宇刚恢复平静的脸上再次失色，带着特工们匆匆出了五处。

半小时后，一行人冲进医院。急救室的灯灭了。特工们聚拢在门口，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一位年长的大夫疲惫地走出来。

刘薪宇立刻迎上去：“大夫，怎么样？”

大夫摘下口罩，无奈地摇了摇头。

二处的特工们眼都红了，径直就要往手术室里闯。

刘薪宇厉声喝道：“站住！有没有点儿规矩？！”说着扭过脸来望着他们，“段军、穆穆，给你们个任务，马上把温暖送走！”

温暖一怔，没想到这个时候刘薪宇会说这样的话。

刘薪宇咬着牙，狠狠地说：“我要你们看着她上火车，到渤北，一直到走进你们的安全局为止！永远不要再到海洲来！”

这些话像一把尖刀，直刺温暖的心，她顿时急了：“我要再看粟处一眼！”

“你没资格！这里所有的人，只有你没资格见他！”刘薪宇气愤地用手点着温暖的鼻子，“你要是我的兵，我早扇你耳光了！”

话语毫不留颜面，温暖的脸紧紧绷着，气愤地将拳头攥得“咯咯”直响。空气似乎都凝固住了。

眼看医院就要变成战场，刘薪宇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打破了凝重的氛围。她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将愤然的温暖晾在一边，转到一边去接电话：“喂？”

听筒里传来一个特工的声音：“刘处，技术科的报告出来了，那光盘没有做任何技术处理，上面的一切都是真的。”

刘薪宇眼前一黑，“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