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此刻,在南京市一座华丽的酒店大楼前,酒店的林经理和几名穿戴整齐的服务员正站在门口,恭候着一位重要人物的到来……过了一会儿,一辆高级轿车停在了酒店门前。待轿车停稳,林经理赶紧上前一步打开了车门。
从车里走出来一位年轻女人,她容貌美丽,衣着端庄,表情却有些黯然。她一边下车,一边不住地用手帕擦着眼泪。
林经理恭敬地后撤了一步:“小姐,我们都在等您。北平一别,又是两年,老先生去世的时候一直念叨着您的名字,我们也盼着您早日过来打理这边的生意……希望小姐节哀,金陵酒店没有您是不行的。”
小姐礼貌地朝着林经理微笑了一下,而后快步向酒店大门走去。
“小姐好!”服务员们见状,赶紧垂立问候。
小姐点点头表示致意,而后继续向里走去……林经理在身后,赶紧跟上。
小姐一边走,一边对林经理说:“家父刚刚去世,我暂时不想会客。酒店的生意,还麻烦林经理先费心照应着。”
林经理唯唯诺诺:“是是是,林某一定尽心竭力……小姐请。”
随着一声铃声,电梯门关上了,林经理随着小姐上了楼去。
电梯在楼的顶层停下了,林经理随着小姐走了出来。他紧走了几步,赶在小姐到达前,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将小姐让进了门。
总经理办公室,装饰华丽,小姐看着眼前宽大的办公室不免感到有些新鲜,林经理进门后顺势带上了门。
墙上,挂着一位五旬左右男子的遗像,小姐看着照片不禁一阵伤心……林经理没有说什么,他迅速地走到窗前,无声地拉上了窗帘。
随后,他转回身来,兴奋地向小姐伸出了手:“欢迎你,金鱼同志!”
小姐此时也一改方才的矜持,兴奋地握住林经理的手:“鲤鱼同志,你辛苦了!你长期战斗在敌人的心脏,泰山委托我转达对你的敬意!”
林经理的脸上立时浮上无限的感慨:“泰山同志太客气了,这是我的责任,没什么可说的!只是老站长牺牲以后,一直没来新领导,心里实在是没底呀!这回好了,你一来,我们南京站的同志就都放心了。”
“老林,我刚来,有很多情况还不熟悉,今后的工作还希望你多支持!”小姐说着,忍不住望了墙上的遗像一眼,表情骤然变得很沉重,“老站长牺牲了,给我们当前的工作带来很大的损失,我们一定要加倍努力,把工作局面重新打开!”
小姐说着走到遗像前,恭恭敬敬地给老站长上了一炷香:“老站长,您是为革命、为抗战而死的,人民不会忘记您!”
小姐名叫黄云晴,是我地下党新任南京情报站站长。她虽然人很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却已经是有着近十年党龄的老党员:“鲤鱼同志,你请坐吧,下面我来传达一下泰山同志对最近工作的指示。”
“是。”林经理听罢,赶紧面容严肃地坐在黄云晴面前。
黄云晴:“鲤鱼同志,泰山现在最关心的是中村特务机关最近的动向,以及军统是否在谋划下一步的报复行动。”
林经理听罢,直了直身子:“中村机关目前对军统潜伏情报网的破坏和暗杀还在进行。负责暗杀和破坏的人多数是中村一郎上任时带来的少壮派,这些人中大多数是他在日本谍报学校受训时的同学,只有少数人是中村一郎从日本传统忍者家族临时招募的高手,杀人手段十分厉害。中村一家背景深厚,家族有皇族血统,老中村在二十几年前就在日本天皇特务机关任职,因此包括在南京的日伪宪特对中村一郎都深怀敬畏……军统要搞掉中村一郎,一定是一场恶战。”
黄云晴听罢,不禁皱了皱眉头:“中村一郎现在……还经常到我们酒店来吗?”
林经理:“经常来。我们酒店是南京数一数二的娱乐场所,南京的日伪要人经常在这里出没,所以中村一郎也是这里的常客……”
林经理说到这儿突然停了一下,眉毛一挑,禁不住问黄云晴:“金鱼同志,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对中村下手?”
黄云晴凝神思索着,没有表态。
林经理只好又跟上来一句:“刺杀中村,我们应该是有条件的,无论在食物上下毒还是搞狙击暗杀,干掉他都是分分钟钟的事儿,只是……”
“不,我们暂时不要做这样的行动。”黄云晴听罢摇摇头,“金陵大酒店在我党情报工作中的地位十分重要。我们的任务是长期潜伏,搜集情报,伺机而动,而不是轻易去搞破坏行动。泰山同志曾经专门强调,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这个站一定不能暴露!”
林经理回答道:“是,我明白了。”
黄云晴说罢站起身来,望着林经理笑了笑:“不过,我倒还真想会一会这个中村一郎。”
13
金陵大酒店豪华的西餐厅的一角,摆着一架崭新的三角钢琴——这是一架从国外进口的钢琴,不仅琴箱宽大,而且琴声也十分悦耳。
此时,一位三十几岁的中年男人正沉浸在悠扬的琴声里,陶醉地弹着琴……这个弹琴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日本中村特务机关的机关长中村一郎。在餐厅的四周,此时远远近近地站着几个身穿黑色西服、头戴黑色礼帽的日本特务,中村一郎的助手岩本上尉此时也混杂其中。
餐厅里,此刻已经食客寥寥,除了几位有身份的日伪要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悠闲地谈天之外,还有几个便是法国和德国等国家的外国客人。
就在这时,黄云晴在林经理的陪同下走进了西餐厅……他们刚走到餐厅门口,就被岩本上尉伸手给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