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科尔顿马上道歉。

对方接着说：“这次的条件跟之前差不多，不过目标人物不会太过防备，但要赶紧办。”

“有多着急？”科尔顿问。从他的音调中可以听出他讨厌赶工。

“没什么特别的时间限制，”对方答道，“只不过越快越好，拖一天就会多增一分风险。”

“但是我不喜欢草率行事，这样会出错。”科尔顿回答。

“这些你不用管，”话筒那边说道，“或许该说最好不要管。但是我知道你想清理干净上次的任务，所以你还留在阿尔伯克基，而且 ”

“我想我能在二十四小时内完成这个任务，”科尔顿说，“或许就在今晚。”

“很好，我们之前就是这么承诺客户的。这件事解决后，我们就会回到原来的合同条例上。”那人轻声笑着说，“我们所花的时间比他们预期的稍微久了点，但是管他的呢！”沉默片刻后，那边的人接着说道，“我想你应该会让这些家伙见识到你有多能干。”

科尔顿皱了皱眉。这个人在试探要是客户对他完成任务的质量不满意，会不会惹他心烦。这个人猜对了。而且这个人还在试探他在工作上的那份自豪感到底有多强烈。也猜对了。“好吧，”科尔顿说，“告诉我细节吧。”

这个“私人信箱”在告知详情后，一如往常，又安排好科尔顿报告的时间和电话号码。

挂掉电话后科尔顿又在外面耗了三个小时。他步行去寄了一封给韦伯斯特侦探社的信，里面夹着一张一千零八十七点五美元的支票以及一张便条。便条上建议韦伯斯特在西海岸报纸上刊登个寻人启事，让琳达 贝蒂 肖（或弗莱或马朵克斯）与他联系。他又多走了一段路，然后在公共汽车站的长凳上坐了下来。公共汽车站在一个学校过道附近，他坐在那儿看着下课回家的学生。他们看上去像初中生，甚至更小一点，大多数喜欢成群结队打打闹闹地边走边聊天。这时有一个孩子一个人孤零零地经过他身边，科尔顿猜想这个孩子大概是刚搬到这儿的。如果你刚搬来此地，你很难马上交到朋友，因为大家都已经有各自的朋友了。

他八岁时在圣地亚哥的一个公寓住了将近一年，在那儿交到了一个朋友。十四岁在泰勒维尔镇住了一段日子后，也交到了一两个朋友。但交到的是什么朋友却是两回事儿了。在圣地亚哥的少年感化院里，起初大家都互不相识，每个人都试着与他人建立关系。而泰勒维尔镇不管从哪方面讲都是一个很好的地方，他很高兴能回到他的第二故乡。在泰勒维尔镇他们不会让同性恋接近你，完全不象科尔顿进行过持械抢劫的富尔森镇。

天色终于够晚了。科尔顿打了个电话到新墨西哥大学医院找晚期病房的迈尔斯太太。迈尔斯太太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说：“我想一切都结束了。他昏迷了一整天后，心跳终于停止了。”

“嗯，只能理性地面对死亡了。”

“说得也是。”迈尔斯太太说，“但这始终让人心酸。”

“嗯。”科尔顿答道。他发觉自己正在努力找些话来聊，但其实已经没什么必要了。他与迈尔斯太太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两个多月来他们断断续续地通话，每一次通话前他都小心地部署，然后谨慎地执行，而这会是最后一次了。第一次他装成要送感谢卡的样子，在医院前台打探到了一个在癌症病房上中班的护士的名字。然后在第一次打电话询问病人情况时，他说了一句： “顺便问一下，你是迈尔斯太太吗？他告诉我你对他非常好，我真的很感激你。”那都是设计过的对白。尽管科尔顿甚少与人交谈，但他还是知道如何与人打交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