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进门的时候，看到老板正聚精会神地盯着股票机，目不转睛。似乎连老徐出现在门口都没有发现。当时，小美正在老板隔壁屋里的电脑上聊天，QQ、MSN、雅虎通、网易泡泡全部开通，整个屏幕上聊天窗口闪烁不停，忙得小美应接不暇。这一切令老徐想起了刚才自己从公司敞开式办公间经过时候的景象：所有的人聚精会神地在网上聊天，整个公司很像一个网吧。

本来，老徐已经一条腿迈进了老板的办公室，但是看老板毫无反应，老徐有些底气不足。于是像是镜头回放一般，老徐又退了回来。然后重新准备进入。进入前老徐觉得小美似乎应该可以为这件事做点什么，回头一望，小美正聚精会神地聊呢，仿佛老徐是一团看不见的空气。这令老徐感到内心有些空。老徐本想悄悄说，小美，帮忙跟老板打个照呼。但一想，不求她也罢。于是，老徐轻轻在敞开的门板上敲了几下。老板在日理万机中抬了抬眼，在老板的抬眼的时候，老徐赶忙点头哈腰。

“老徐呀，刚才在门口磨叽半天，进进出出的，想什么呢，怎么生完孩子像丢了魂儿似的。”说到这，老徐拨冗又盯了两遍股票机。“我早就想找你谈。这样下去，后果很严重呀。”说到这里，老板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老徐。“老徐，过来坐椅子那儿，别老站着，像罚站一样”说完，老板冲老徐身后的空气喊了一嗓子：“小美，给我冲杯咖啡。”

随着一声清脆的应答，时尚苗条的小美献身于老徐和老板面前。老徐瞥了一眼小美。小美两眼呈熊猫状，眼里边全是血丝。从老板桌子上把那个卡通的瓷杯子拿走，从老徐身边经过的时候，老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谈话是在友好气氛中进行的。并就双方共同关心的问题充分交换了意见。

“老徐，不是我说你。有快半年了，还不开壶。你总不能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呀。钱，要见钱，懂么。挣钱才是硬道理呀。”

“我也不是没有努力呀。”

“甭解释。你让我说，我还没说完呢。”说完，老板摆出了一副过把瘾就死的架势，天南海北云山雾罩地说了一通。说到中间，老板会瞥一眼老徐，老徐就礼节性点头示意，表示认同。看到老徐态度不错，老板就转脸聚精会神地盯着大盘继续看。有时候，跟老徐苦口婆心地说了半天，看到老徐似乎仍不为所动，便显得很是不爽，尤其是这时候再一瞥大盘，便会骂一句，“操，又跌了。”

在老徐被老板押在办公室洗脑的时候，小美通常会不失时机地进来，送个传真，签个文件，缓和一下日益紧张的气氛。看着小美赏心悦目的样子，老板的脾气立刻会安静许多，似乎变得也幽默起来。

“看人家小美，多机灵。看你，也多亏你干了这么多年广告。现在就当我是客户，你连哄我这么好伺候的客户都不会，你还怎么做业务呀。”说完，老板挥挥手：“你回去捉摸捉摸，钱，知道么，钱。”

为了钱，老徐去请酒厂北京分公司经理老刘喝酒唱歌。刘经理不是北京人，是一个山西人。平时爱戴着一个大大的宽边眼镜，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在镜片后面眯成两条线。那天，老徐彻底醉了。当时在场的还有小美，原因是刘经理对小美颇有好感。那天下午，老徐和刘经理通电话，快要结束的时候老刘专门提到了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