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晚上是老徐经历过的最为漫长的一次。两个人在水吧里，你一言我一语。同时有那对中年男女对话相呼应，像是一出交响乐中的和弦。争吵中，老徐觉得自己像是在一出戏的剧中，一切身不由己。

“你说我跟客人上床，你……，你算什么东西呀。你是男人么！？”小雅这么说着，杏眼圆睁。由于小雅气势如虹，令老徐顿时矮了许多。尤其是老徐发现，小雅身 后那对正在开故事会的中年男女也不约而同地往这边看，于是老徐立马表情变得很严肃，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果然奏效，那对中年男女像反动派一样灰溜溜地把目 光小心翼翼地挪向别处。

“我不是，我不是说气话么？”老徐说着，点着烟，抽了口。不想叫烟给呛着了，一个劲儿地咳嗽。

“有你这么说气话的么，啊？！”小雅得理不饶人，一边点烟一边说，“作为男人你不自信也就罢了。干吗糟践我？我是那种人么，当我是什么，鸡呀？！”

小雅说“鸡”字的时候声音上扬。并且像是咏叹调一样带着华美颤音。一时令老徐感觉自己身处音乐大厅，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空椅子，只有老徐一个观众。舞台 上，全是密密麻麻空椅子，只有小雅一个人，穿着一身性感的短衣服，露着肚脐眼，下面是一个超短裙，直到大腿根处。她张着大嘴，看着舞台上空的天花板，似乎 要发出什么声音。但在老徐空荡荡的耳朵里，寂静无声。

“当我是什么，是鸡呀。是个男人就能上。那你成什么了？你也不想想！”说到这里，小雅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你气死我了！”说完，小雅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我不是担心么。你跟那些男的出去，半夜三更才回来。你说，我能不担心么。”老徐的声音不高，但在水吧里，显得还是非常清晰洪亮。

没等老徐说完，小雅嘴巴一撇，“切”了一声。“可笑。”小雅说，“有什么担心的。我就是陪他们说说话，聊聊天，我身上少什么了，一根毛都没少。你有什么担 心的。再说了，你一次打电话也就罢了。有你那么打电话的么，三番五次。人家没说两句话你就追过来一个电话，婆婆妈妈说半天。让人笑话不笑话我。哪像一个男 人，婆婆妈妈，比娘们还娘们。你这么着让我看不起。”

小雅的势头看来挺猛。老徐想了想，说：“你要是对我不重要我才懒得理你呢。关心你到关心出不是来了。有你这么着的么？”说到这里，老徐悄悄瞥了一眼小雅， 见小雅正皱着眉头抽烟呢。于是老徐便大踏步前进，继续说，“三天两头出去，一到下班就没影了。一到下班就要么关机要么不接电话。干吗老是是那几个老男人？ 他们就没老婆，天天找你聊天，谈心。啊？”

说完，老徐抽了口烟。然后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去卫生间。老徐去卫生间是个策略，首先，我把话撂在这里了，你爱听不听，反正我说了，一吐为快。其次，小雅 你即使是大发雷霆也没关系。反正，我去撒尿了。等我回来，怒火会消很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利用在卫生间这一短暂而宝贵的时间，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 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