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小的火点都能灼穿我的灵魂。
到了星期五,和往常一样,放学了,就坐着岳达的摩托车回三灵寺。我虽然没听我妈的话,但岳达开车的速度却变得慢和稳起来。虽然当他一个人骑摩托,依然是很快的速度,甚至经常和汽车飙车……但当带了我们,就会很有责任感地把速度放慢。
不过我觉得,车上有冬霜,他想开快都很难。
就在我们开到三灵寺里,我远远就看见几个男孩坐在灯光球场上,走狗般看着华卓儿打球,华卓儿进了球,或者摆出一个自以为帅的跳跃姿势,他们就会鼓掌。
“他们放学也挺早的哦。”冬霜很不喜欢他们,但又怕他们,小声对我说。
“他们那个垃圾学校。”我说。以前在三灵寺读小学时,我还和华卓儿同过班,后来我分到镇西中学,他成绩太差,不知分到哪个学校去了,总之不是好学校。
岳达又故意放慢速度,嘟嘟嘟地朝他们开近。
听到摩托车的声音,坐着的男孩们回过头,看见我们就开始嘀咕:“看那个木灵江,天天把‘围墙外面的’带进来……”
“我越来越看不惯他,还有那个‘围墙外面的’——”
“看他姐姐肥的,胎都没气了——”
“哈哈——”
“他们家的人都怪——”
我觉得岳达和冬霜都没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但我能听见,我已经在非常漫长的孤独中,养成了极端的敏感。我可以听见任何声音,只要是和我有关的,只要是从三灵寺的男孩口中说出来的,无论再小的声音,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甚至只用看见他们张开嘴,我就能知道他们即将要出口的话。
我们从他们身边开过,华卓儿停下打球,看着我们,眼睛中充满厌恶和仇恨。岳达也和他对视,用一种非常冰冷的眼光。我知道在这样的气氛里,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火星,就能将他们引爆。
不过在和岳达的眼神对峙中,华卓儿一如既往地退缩了,他知道岳达是不要命的人,他不敢惹,于是,他在瞟了眼小轩和冬霜后,直接盯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