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很想哭……”

黄恒功抓起尚莉的手说：“我知道，你是在怜悯我，我没说错吧？”

尚莉没吱声。

这时刘妈端菜进来了，尚莉下意识地把手抽了回去。很显然刘妈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细节，她就偷眼看了看尚莉，尚莉装作不知道。等刘妈走后，尚莉问：“这个阿姨在你家干了多长时间了？”

黄恒功看一眼尚莉说：“几十年了……来，我们吃饭，她菜做的还是很有味道的。”

吃过晚饭后，尚莉已经不再叫黄恒功市长了，可她一时又想不出叫什么好，总不能叫干爸吧，这样太俗气不说，也容易让人想到是巴结人家。

黄恒功说：“只要不叫市长叫什么都成，比如叫老黄了什么的……”

尚莉就笑了起来。

黄恒功说：“真的，我不在意的。”

“那就叫黄叔叔吧，怎么样？”

“也行，也行。”

天黑下来时，尚莉还跟黄恒功在书房里唠嗑。这时刘妈进来了，她对黄恒功说：“老黄，你应该休息了。”尚莉看得出来她是不喜欢自己的，但她不明白这个保姆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尚莉自然听出来了保姆说话的意思，就站起来说：“黄叔叔，我该回去了。”

“要是……留下来住，我们家房子多。”

“不，我回去。”

“我打个电话让车送你吧。”

“不用不用，出门就有公共汽车。”

在尚莉去黄家第二次后，她就决定再也不走进这个四合院了。这不单单是因为那个保姆的关系，更主要的是她隐隐约约感觉黄恒功在向她暗示一种东西。这使她产生了一种很恐惧的心理。比如说，当她赞美这个四合院时，他就说如果你喜欢你就会成为它的主人。当她问他是不是就这样一个人生活下去时，他就说，一个丧妻的男人不管怎么下定决心不再娶，如果遇到你都会改变主意的。当然，黄恒功看着尚莉的目光已经说明问题了，就算尚莉从没有经历过这些，她也很清楚他的想法。尚莉在心中告诫自己，我这个年龄不适合当市长太太，我也不想当市长太太。可她不忍心把这一切说明白，她害怕伤了黄恒功。所以她决定以后不再来了就一了百了了。黄恒功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就说：“小尚，我，有些话我认为还是说出来的好。你看，我虽然老了，可我还是一个男人，一个独身的男人。当我看到你第一眼时，我想什么就不再说了，如果不是因为我太老了，我会死追你的。”说着他自嘲地笑了起来。

尚莉低着头看自己的手。

“真的，你是一个招人喜爱的女孩子……有时候男人都一样的，我是说老男人和不老的男人，好了我不说了，希望我的话没有吓着你。我知道，你的心里开始恨我了，心想这个道貌岸然的市长原来是一个老色鬼呀……”

尚莉小声说：“我没，没这么想……”

黄恒功说：“怎么想是你的事儿，不过我告诉你我不是一个色鬼，我是一个老一点儿的男人。我喜欢你是因为我需要一个像你这样出色的市长太太……你可能会问，为什么不找一个年龄差不多的？这种东西很难说清楚，但有一点，我认为男人越老就越需要年轻的女人，也许这样可能会感受到一点自己仍旧存在的活力吧……”

不知道为什么，尚莉却哭了起来。

黄恒功有点慌了，他说：“小尚，你别哭你别哭，就当我刚才说的你没听到……我什么都不想了，只要你能常来看我就行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