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呢?”她很不满被他这么霸道地呵护着,可那怀里让人安心的温度却让雨中的她开始依恋。
“大概睡着了吧。”即使他仍在屋檐下,那伞仍不停地滴着水。白可可不禁有些好奇,他是专程只撑一把伞过来占她便宜,还是如他额上隐约的清汗般显示,走得太急?
“今年的台北,似乎很爱下雨呢。”温亦云望了望贯穿天地的雨幕,低头笑了笑。
“是啊,所以你赶紧收拾行李回法国去吧。”白可可毫不客气。
“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吗?”温亦云露出受伤的样子,白可可几乎都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难道,她真的说得太过分了?
“嗯……也不是啦!”她明明心里很讨厌他,此刻却非要挤出安慰人的话,有时候人就是如此矛盾。
“放心吧,我很快便会走的。”温亦云叹了口气。
白可可的脚步停住了,抬头看着他,难以置信地问道:“真的?……什么时候?”虽然她期待了很久,可如此突然从他的口中听说,竟然会有些难以接受。
而温亦云却对着她坏坏一笑:“等我把你特意为我买的咖喱吃完了就走。”
于是,白可可忽然有一种被扔进冰井从头冷到脚的感觉。
她方才一冲动,买了一年的份……
超市可以退货吗?
“哇!是咖喱鸡啊!”池若若眼里放着光,馋涎欲滴地望着白可可刚打开的饭盒。
“别说了,心情不好。”白可可垂头丧气,打心眼里后悔昨日的一时赌气。这下好了,为了让姓温的早点走,轮到她天天吃咖喱鸡了——应了那句话,冲动是魔鬼。
“昨天你没和安老师吃饭?”池若若趴在她的桌上,一双水灵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嗯,有点事。”她可不敢告诉池若若,是被那个传说中的大帅哥劫持走了。
“安老师一定很伤心,”池若若扁扁嘴,摇头叹气,“今早见到他的时候,连笑容都很勉强。”
“大概是病了吧。”白可可埋头苦吃,她可不会自恋到这种地步,天真地认为像安玿扬那样的人会为一个小女生黯然神伤。
“白同学!”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而看清那发声物体的样子时,白可可差点没噎着。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说曹操,曹操到。”池若若幸灾乐祸地在她肩上轻轻一拍,随即赶紧溜开避难,“待会儿来找你。”
“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白可可故作坦然,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笑眯眯地问道。
而安玿扬看着她饭盒里颜色鲜艳的美食,却皱了皱眉:“身体不好,就该少吃这些刺激性大的东西。”
“身体?我怎么了?”白可可大惑不解,为什么安玿扬看着她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个不懂事的病人?她虽然瘦弱了些,娇小了些,体育成绩也不是很好,但从来没有生过什么大病。
安玿扬叹了口气,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后,方低声说道:“你心脏的事,昨天你那位叔叔都已经跟我说过了,以后有什么不舒服都别硬撑,老师们都很理解的。”
白可可心里一凉,想起昨日温亦云与安玿扬嘀咕的古怪情形,脑中灵光一现,不禁收紧了双拳,咬着牙道:“安老师,我小叔都跟你说了什么?”
安玿扬眼里的忧伤和怜惜却更甚了,“老师真没想到,白同学这么安静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先天性心脏病。”
大浑蛋!白可可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那个姓温的,撒了这么大的谎,竟然还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骗她说是用另一个理由跟老师请假——而她,也竟然真的信了?
见到白可可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安玿扬更加相信心脏病一说了,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小叔说你平时一直逞强隐瞒着,从来不肯对外人提起,其实这是何苦……以后,若是再有什么不舒服,大可直接和我说,我都会帮你安排的。”
那家伙从来都不会替人留后路么?白可可欲哭无泪,却还得对安玿扬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她能够对面前这一片好心的安玿扬说,他被骗了么?而且,就算她良心不安地说明真相,她又该如何去解释她昨日莫名其妙地逃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