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一眼孙广斌也是兴奋得满脸通红，他上前一步抓住姑娘的袄袖，四目相对，广斌说道：“媛媛，这是我爹。”

姑娘立刻转过身来，向孙善起鞠了一躬叫道：“叔！”

顷刻间，孙善起就明白了这个姑娘是谁。可他万万没想到，当年赵秀英领回的小女孩竟然出落得如此标致。

他对着姑娘说：“我找你爹，他在哪里？”

赵媛向最后那进房子一指说：“我爹一天哪儿也没去，他在等着你呢！”

孙善起穿过第二道门，向后面最深的那幢房子走去。突然他感觉身后空空如也，他猛回头，刚好看见赵媛拽着孙广斌两个人蹦出了前面的铺子。兄妹两个亲热的样子似乎让孙善起悟出了点什么，他心中有些不快。他从这个女孩联想到他死去的妻子，本来十分愉快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影。

回过身来，赵北川已经站在门前，他叫道：“善起！”

看赵北川在门口迎候，孙善起急忙叫道：“大哥！”

赵北川疾步走向前来，抓住孙善起的手，一面将他往屋子里带，一面说

道：“我叫小斌子到山里去找你，一方面是借着我生日之机，我们大家好好聚一聚。另外是钱南英在我们这儿开了一个分号，他想找你给他坐堂。”

“啊！”孙善起的心中暗暗高兴，这是个机会啊！这机会使他可以借助关东参行，将他手中的宝参换白银。

十年前，赵秀英出事以后，赵北川凭借他的关系多方打听，知道许春丽的老公就叫徐道成，是一个当地的警察。当然，这主要还是出自钱南英之口。至于那个二掌柜，那个大脑袋的程清，钱南英也打听出是本市的一个混混。许春丽原来就是一个贼，是船厂吉林一带的贼首。手下不但有很多门徒，江湖上也是八方风雨。

打听出这些情况，赵北川听得是目瞪口呆。他最终是听了钱南英的劝告，偃旗息鼓自认倒霉。赵北川是这个态度，赵秀英失望之余精神立刻失常。孙善起忙着在深山大谷里追逐另一棵大参，也无暇顾及。致使事情一撂十年之久，徐道成来到抚松当了这里的警察局局长，许春丽还是无影无踪，钱南英事业越做越大来到抚松开了分号，孙善起也得了第二棵宝参。世道变化之快，真是令人目不暇接。

“徐道成是谁？”孙善起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啊！”突然之间，赵北川又不想告诉他那么多了。他简单说道：“徐道成是省城的一个警察，他献给奉天督军府的张大帅一棵宝参。献宝有功，提拔为吉林警局的科长。这次，又是督军府亲自点他为抚松城里的警察局局长。”赵北川手中转动铁球，口中说道。

话说得不透，孙善起还是不明白。不过，一个警察局局长于他似乎关系不大。他也没再问下去，只不过，听说这个局长是因宝参而得官。他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包袱，毕竟，那是又一棵宝参。

这时，赵北川才发现他双手攥住的包袱。他问道：“善起啊，你又拿到参了？”

孙善起欲言又止，他四处看了一眼，这才压低声音说道：“是啊，大哥，我又挖到宝了。那对大参的另一棵叫我挖到了！”

“啊！”赵北川手中的铁球停止了转动，瞪着昔日的妹夫，抚松城里谁都知道的“参王”，睁大了他惊讶万分的眼睛。

8

钱南英的分号开在东关城下，开号之初，他登上了城南的仙人峰。仙人峰上有块巨石，巨石呈人形，头有道冠。为此，人们起名为仙人峰。说来也怪，顺着巨石面对的方向看去，正是波涛汹涌的两江口。环城而下的两条大江在人

们视野极目之处轰然对接，激起满天巨浪，然后又携手向吉林船厂奔涌而去。

钱南英拿着一块罗盘，煞有介事地比量了半天，最终将他的分号选在了现在这块地方。事后，他曾和赵北川讲：“北川兄，你在抚松多年，没有发现这是一块宝地吧？”

赵北川有些不以为然，他转动手中的铁球说：“怎么？你有什么发现？”

“一座城市有一条江，就会给这座城市带来灵气和财源。抚松城背依三江，又有头道松花江与二道松花江环城而去。虽处高山大岭之中，它的灵逸俊秀之气无城能及。俗话有云，财源茂盛达三江，三江源头一定是财富所集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