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的消息重锤一样砸在众人的心上,而最重的一锤当然是老夫人。只见她双目一合,身体向后一仰,栽倒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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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松小城不大,走出山货庄的赵北川本想伸手拦住一辆马车。但那马车夫仿佛聋了般,他喊了几声竟然没有反应。于是,他转念之间放弃了这个想法,安步当车也是不错的。从他的山货庄到县衙门也就一千多步,赵北川索性走去。
路全是铺着一层黄沙的沙石路,两侧栽有垂柳,垂柳下是排污的阴沟,阴沟上铺有木板形成特殊的人行道。赵北川踩着这特殊的人行道,习惯地一步三摇向前走。赵北川人长得高大,穿戴又很整齐,手中抓着哗哗作响的两个铁
球。在大街上流动的人流中,他真有鹤立鸡群之感。
正行之间,迎面来了两个大汉。其中一个头上扎着一个发髻,脸上两道横眉,横眉下一对豹眼,身体比较宽大。而另一个垂着遮耳长发,眼角有个月牙形的疤痕,体形较瘦。这一胖一瘦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特点,两个人都穿着肥大的和服。因此,不用报家门,赵北川就知道这是两个日本浪人。
只见其中的一个,迎面踏上阴沟板,正挡在赵北川的面前。这阴沟板不宽,走一个人正好,走两个人就要侧身才能相互而过。可这家伙人长得宽大,又横在正中。不得已,赵北川停住脚步,看了那家伙一眼,看他没有让的意思,于是他向下迈了一步,走下整齐如人行道般的阴沟板准备绕他而行。
“支那猪!”突然,那个挡道的胖子嘴里迸出了一句话。
他用的是中文,赵北川当然听得懂,他心中的怒火立刻油然而生。说起来,赵北川在当地也算个人物,凭借经营良好的山货庄,他也是这小城里的商界之首。走在大街上,认识的人都会先向他打个招呼:赵老爷子!
他的自我感觉也是蛮好的!
两个日本浪人无缘无故,出口伤人,赵北川狠狠地看了那个浪人一眼。由于侧目斜视,人还在前行,他竟然撞到一个人的身上。原来,挡在他前面的就是眼角有疤痕的家伙。这让赵北川如何忍得下?
他两腿微微一蹲,使出七成力道,一掌推向对方前胸。赵北川绝不是抓个铁球摆门面,他是练过武功的。因此,一掌拍出,那个瘦高个子感受到的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力量之大让他立刻踉踉跄跄向后倒退了数步,口一张喷出了一股污液。
见此状态,那个挡道的胖子大吃一惊。在他们眼中,赵北川只不过是一个中国老翁,哪承想一招之内他的同伙竟然被打出数丈。他立刻拉开架势,一脚向赵北川头上飞来。
这两个日本浪人,瘦的叫松山一郎,胖的叫松平一郎。实际上他们没有什么本事,无非日本的一个地痞流氓而已。那个松平还学过两招空手道,松山是个纯粹的混子,最大的本事就是张牙舞爪、狐假虎威。来到中国,他的感觉中这里的人是这么好欺负,他们的逆来顺受让他更加自我膨胀。哪承想,赵北川一掌之间让他是那么难受。朦胧中,他看到松平的一脚已经飞向赵北川的头颅。
赵北川的头比较大,松平的脚挂着风声直袭他的太阳穴。突然,他的头一摆,刹那间脑袋小了挺多。那只脚眼看着走空,恰恰在赵北川的耳边闪过。
意料中的一击竟然不中,惯性使松平闪了一个趔趄。
这一来,两个日本浪人再也不敢大意。虽然,他们没有多大本事,但打架斗殴是他们的家常便饭。
松平抬手发出一个信号,两个人从前后两个不同的方向,采取一致的行动向赵北川展开攻击。说是攻击,那就是带有防守的进攻,没有任何大意的进击。
这一来,赵北川有些难以招架。这一前一后,招数是那样齐整,躲得了前,躲不了后。无奈之间,赵北川来了个先下手为强。只见他手一扬,从他的手掌心中飞出一道亮光,一个铁球破空而出。松山一郎急忙躲过,这一来,他手上一松给赵北川倒出了时间。他一个转身,向后飞出另一个铁球。
两个浪人之间,松平一郎还是有些招数的,他趁赵北川的注意力在松山那儿,他的两只脚狠狠向赵北川后心踹去。因此,赵北川转身只到一半,松平的脚已经到了。可怜赵北川毕竟是个半百老人,一脚踹在他的肩上,后到的一只踹在他的腰间。赵北川庞大的身躯向侧面弹了出去,手中最后一只铁球没有任何准星地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