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可真是轻巧的很,他不是大汉的太尉吗?他不是大汉可以只手遮天的人吗?为什么这样的一个人会说出这样的不负责任的话来?
“为什么?”拓奈奈迷茫的看着董卓,她蠕动了一下嘴角,试图用这样最简单的话问出自己心里最复杂的疑问。不过,随后她又笑了起来,她忘记了,董卓不应该会懂的,就算懂也不会知道她心里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为什么?”董卓似乎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拓奈奈甚至在那双星辰一样的眼睛里看见了耀眼闪亮的光彩:“因为大汉姓刘。”
多么简单的回答,可是这个答案也是最能让人信服的答案。没错,就是因为大汉姓刘,那么这天下的兴亡,王朝的更迭就与他们都统统没有关系,至少在今天是没有关系的。
马车并没有顺着那条最宽的大道到了中间的地方拐个弯,接着就一直走到董卓的府邸去,而是,沿着那条洛阳城里最宽的大道一直一直的往下走,似乎没有尽头。“我们不回府邸里面去吗?”
“你想回去?”董卓对于她的问题只是报以好奇的回问,他的眉头高高的扬起,一整个人看起来是那样神采飞扬:“我以为,你已经在那死水一样的府邸里呆得腻味了。”
“确实有些腻味了。”怎么可能不腻味呢?那华丽深远的大宅子里好像是一块能将人溺死的湖泊,丝毫不会动弹。它就像是微缩的整个东汉,从它的奢华,从它的迟缓,从它那即将行将就木的腐朽统统微缩了下来。在这样的宅子里面生活,似乎用不了多久就要和它一样,入土为安。
“我也腻味了。”董卓那轻松的态度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所以……”他侧过了脸孔看着拓奈奈像个孩子一般的笑了起来。
“所以?”这回轮到拓奈奈的眉头扬了起来,她的心里面充满了好奇,所以什么?所以什么?
“所以,我们不要回去好了。”董卓这么说着的时候,已经伸出了手一把捏住了拓奈奈的手腕,他的掌心温暖,在这料峭的春寒里给她带来了盛世春天的快乐。
董卓对着马夫大喊着:“停下来,快些停下来。”
那赶车的车夫不明就里,不过却很快的将马车停到了路边。等到马车刚刚停稳,董卓就拉着拓奈奈的手跳下了马车,然后一路小跑的穿进了那如潮的人群中,瞬间后被淹没不见。
春天的洛阳郊外看起来其实与2009年的城市郊外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除了,没有那些漫天都是的电线外,所有的地方都出不多。
站在绿草如茵的山头,站在漫天的风筝的下面,拓奈奈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想用那清新的空气,将自己胸腔里所有的废气都挤出去。清风拂面,她张开了双手,让自己的身体在这样的早春时节里努力的张到了最极限。
这样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以后,她觉得自己心情好了很多,所以当她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就转头对着董卓静静的笑起来:“天气,真好呢。”
董卓就这样看着她的笑容,忽然说道:“拓姑娘,现在,我不是太尉,你也不是不是黑店的老板娘,我们只是朋友,好不好?”他直直的看着拓奈奈的眼睛,神色认真的说出了这句话。
微笑似乎像是被冬天里最冰冷的寒风冻住了一般,一下子全部凝固在她的唇边。她细细的回忆着,咀嚼着董卓刚才的话,左边的胸腔里似乎烧起了一团火,瞬间之内,连着她的皮她的骨她的心统统的烧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