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不行!”陶曼瞪了他一眼,“告诉你,这是对我的不尊重!”
“还上纲上线的,哪有这么严重?”
“没有这么严重?”陶曼认真地说,“我要是告诉你我对别的男人的想法,想让人家跟我怎么着怎么着,你会怎么想?”
赵江平看看陶曼忍不住笑了,说:“你想说钟晓吧?”
陶曼没想到钟晓,也没想到赵江平会扯钟晓。虽然她跟钟晓确实没什么,但她知道赵江平心眼小,因为怕他多心,所以有些心虚,解释说:“我不确定指任何人。”
可赵江平已经多心了。他这辈子最烦的人就是钟晓。好像遇到钟晓,自己就会倒霉,只要一跟钟晓比较,他就总觉得莫名其妙地自卑。这他奶奶的想不承认都不行。这时候他的自卑感又以自尊的形式不自觉地表现出来了。
“你还以为你是十八少女啊?哪个男人会傻到对一个已经35岁的女人动心?而且还是个整天不施脂粉一头油烟的女人。”
在赵江平带着一种打击的快感说出这句话以前,本来一切都挺好的,赵江平这句话一说,一切都变了。
他本来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意思是说,除了自己老公,谁还会对一个已经有把子年纪又没多少魄力资本的女人动心?他想强调的是“除了自己老公”,可是话到嘴边不知怎么搞的他把这句漏了。这句话像针一样一下就扎到了陶曼的痛处,让她顿时就想到了母亲中午在饭桌上数落她的那些话。
陶曼冷冷地看着他:“我一头油烟怎么了?”
“没什么呀。”赵江平心慌地说。
“我为了谁才一头油烟的?”
“为了我为了我。”赵江平想挽回,但一切都晚了。
“你不就是想说我邋遢,想故意扁低我吗?”
“我哪有那意思啊?”
“你不说就算了,既然你今天提起来了,咱们就来说说这个!”
“怎么了怎么了,还真生气了?”
赵江平伸手拉陶曼,想搂搂她哄哄她。可是陶曼却一把把他的手打开了。刚刚经历过的温馨与柔情顿时烟消云散,夫妻俩那些充满情趣的打情骂俏也被她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这些日子生活里发生的种种不快。她想起自己在单位所受的委屈、她想起赵江平在自己考研这事上的自私自利,她的心情一下就落到低谷里去了。
“我以前什么样?是不施脂粉一头油烟的吗?”问这话时她心里一阵难过,她想起少女时光鲜可爱被父母精心呵护着的她自己。我是为了谁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啊?我真是傻。
“你今天情况特殊,我让着你。”赵江平翻身躺下。
“谁稀罕你让着呀?别把自己说得那么祟高伟大,其实最自私的人就是你了。”
“好,我到隔壁去睡,我不跟你吵。”
可是陶曼的火已经被勾上来了,赵江平刚要抱枕头,她一把就把枕头抢过来了:“睡什么觉,我还没有跟你谈呢。”
这一下赵江平也烦了:“又来了又来了!好好的谈什么呀?谈什么?你是不是更年期提前到了?好,谈,你要谈咱就谈好了。”
陶曼的眼泪先流下来了:“赵江平,我觉得你变了。”
“彼此彼此。”赵江平烦恼地看她一眼:“有话就说,掉泪没用。”
陶曼愤恨地抓过赵江平的枕巾擦掉流出的眼泪,恨声说:“要是早知道你对我这样,我当初说什么也不要嫁给你。”
赵江平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他一针见血地说:“是不是今天在你们家你们已经就这个问题进行家庭讨论了?结论是啥,你只管告诉我。我虽然不才,这点承受力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