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默不做声地坐在龙板上,看着对面铺那个不知道进来了多久的人笑着打开了一封信,然后咬着牙慢慢地流出了眼泪。
“喂,你也没有收到东西?”旁边相熟的林力推了推他的手肘。
“没有。”萧澈说。
“我也没有收到东西,我根本不可能收到东西。”林力说着笑了笑。
“嗯。”
“喂,你应该很快就能出去了吧。”
“我也不清楚。”
“放心吧,交通事故不是什么大罪,很快就能出去了。”林力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欸,外面有人在等你吗?”
“有个朋友。”
“朋友啊……朋友也好。不像我,我就是一个人,没有人等我,不过这倒也干净,不用连累人。”
“……嗯。”
“过几天我也要开庭啦,不过我的案子不像你,我是铁板钉钉的,现场被逮,没得拖,应该会判个十年吧,判完直接上山估计就没时间跟兄弟你道别了,来一口?”
萧澈接过烟,沉默了一阵。
“有没想过出来之后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坐完出来,你现在才二十五吧,过个十年了不起就三十五,表现好点减个几年的也许才三十出头。”萧澈说。
“开什么玩笑呢……我不知道,坐完出来人生也就完了吧,你做了错事,在那种地方待个几年,出来别人看你的眼光都不一样,我认识个人在里面坐了几年,出来找不到工作,于是再犯个事进去坐多几年……哈哈……”林力笑了很久,然后低下头继续吸烟。
下午三点多钟的监室里,阳光顺着高窗投射进来,空气中浮动着无数粉尘,扩成灰蒙蒙的一片。每一个监室里,穿着黄马褂灰棉裤的犯人们音量或高或低地说着话,巡视的警察拿着警棍在过道上走过,偶尔敲击几下旁边的铁栏杆,发出“咣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