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我垂下头,费文杰的身子侧了侧,低声说道:“几年不见,你的变化让人很吃惊。”
叶知我抿抿唇:“是吗……其实你的变化也挺大的……”
费文杰嗯了一声,听不出来是在笑还是在讥讽:“毕竟五年时间不算短,发生什么样的变化都在情理之中。只是我没想到,叶诠的女儿现在竟然落魄到连一条两千多块钱的裙子也要去退货的程度,他老人家泉下有知,恐怕会心疼得在棺材里连翻几个身吧。”
“文杰!”叶知我站起来,看着他的背影,沉声说道,“请你不要用这种口气提及已经过世的人。”
费文杰转过身来,背着光,叶知我不太能看清他的表情:“那么我该用什么样的口气说他呢?是和以前一样喊他一声叶叔叔,还是对他的所作所为感恩戴德?”
叶知我深吸一口气,没办法在他的逼视下镇定自若,还好护士从里间走了出来,微笑着对费文杰说道:“乔小姐醒了。”
病房的窗前只拉了一层薄纱窗帘,阳光既温柔又明亮,舒适得恰到好处。乔敏行躺在绿色的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却泛着病态的青紫。她看着费文杰,弯起嘴角笑了笑,费文杰坐在床边,把手抚在了她的脸颊上,说出的话却带着斥责的意思:“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又犯什么小姐脾气了?”
乔敏行向下缩缩:“还不是……都怪你……”
费文杰失笑:“怪我什么?”
“你又出差……那么重要的日子都不回来……”
叶知我站在房门口看着他们,想了想,又想了想,还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帮他们合上门,盯着白色的门板看了好一会儿,心里的滋味怎么说也说不清。也是在病床边,现在有资格向费文杰撒娇的女孩已经换成了别人……
她慢慢地转过身,蓦然地睁大眼睛看向身后突然出现的男人。乔慎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医院,就站在离叶知我几步远的地方,也在看着那扇合拢的房门。
刚才的温馨一幕他也看到了吧,所以才体贴地没有进去打扰妹妹。叶知我想出声打个招呼,可是看着乔慎言的神色有点不对劲,他象是在跟谁生气似地,脸很黑,牙关也咬着,根本就没有看见眼前还站着叶知我这个大活人。
“乔,乔先生?”
乔慎言回过神,扬起眉看了看叶知我,根本就没认出她来似的,连一声也没吭,转过身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把叶知我晾在当场。一边的小护士过来无奈地笑着小声说道:“特级病房里的病人和家属都这样,一个个鼻孔朝天,我们早就习惯了。”
叶知我也只好笑笑,叮嘱护士们好好看着,她回急诊室的办公室去把要用的东西拿过来。急诊室难得的清静着,杜均看见叶知我,体贴地过去问问情况,知道了乔敏行的病情以后也有点遗憾。叶知我估猜着乔敏行在医院里最多也就住一个星期左右,所以她只拿了要换的衣服和鞋,还有一点资料和书,她和欧阳阳正在杜均的指导下写一篇有关心血管疾病的论文,已经在修改完善阶段了,趁着在特级病房里清静悠闲,正好有时间忙忙自己的私务。
一只手也能拿得了的东西,杜均非要送她过去。在值班的同事们善意地对杜均笑道:“快去快回,老杜你也太小心了,都在一间医院里,还怕小叶跑了吗?”
走出急诊室,到了特级病房外人少安静的地方,叶知我扭头对着杜均笑:“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