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在荒谬中成长(5)

群氓时代 作者:赫连勃勃大王


当然,留给我最深刻印象的还是千禧年的巴黎。2000年1月2日,我爬上冬天巴黎凯旋门的顶层,很想对过去30年的往事伤怀一把,回国以后也能对周围的阿猫阿狗诉说我彼时豪迈的情怀。手搭凉棚四下望,阴霾的巴黎冬天里,香榭里舍在残枯的树枝下破败狭陋,远远不如我们翻新以后的天安门广场壮观。此时此刻肯定也有某个法国哥们在天安门城楼上手搭凉棚四下望,他肯定心中惊诧,妈呀,马可?波罗说的黄金国真让人从心底叹为观止,他肯定想不到一个中国哥们站在凯旋门上像只泄气的皮球看着法国的衰败……

最近我们对法国人的印象,是奥运火炬传递的时候,那些法国看客对我们的不礼貌。其实,我们大可不必在意那些肮脏、懒惰、好出风头来显示自己与众不同的、浑身恶臭的法国佬。如果在法国呆过一阵子,就会理解这一撮法国人自以为是的民族性。进而,对他们那些假惺惺的“民主”举动,肯定会不屑地嗤之以鼻,而不会那样耿耿于怀。这些妄自尊大的法国傻老二们,即使是科西嘉独立,他们也会有不少人拿着小旗从家里上街去欢呼,顺便寻找通奸的机会。除了通奸和读报,法国佬还会干什么?(这不是大王说的,是法国作家阿尔贝?加缪说的)当然,他们近来更热衷扎堆支持“独立”的游行。

我极其反对动辄去砸堵家乐福那样的傻事,义和团主义,是伪民族主义最大的毒瘤。

富士山与“处女盛”

冬天吃涮羊肉的时候,总是会听到这样的话语:“嗯,羊肉太上火了,来两盘肥牛……唉,我们中国的牛肉不行啊,还是人家日本的神户肥牛好,吃着没有污染的青草,听着音乐,按着摩,过着比一般工人还好的生活,这样出来的牛肉,能不好吃吗……”

其实,从牛肉的质量来讲,世界上阿根廷、澳大利亚的牛肉质量最好,味道鲜美,价格合适,而且喂养的饲料都是纯绿色无公害的谷物杂粮。日本那些被吹得神乎其神的、有着“大理石纹路”的所谓“霜降”肥牛,其实都是高脂肪牛肉,恰似人群中那些慵懒的胖子,从品质上讲,非常不健康,在澳洲被严格禁止销售。日本那些牛,都是催肥的,类似填鸭的饲养方法,其实很“人工”很不“天然”。当然了,看到日本本土这种病态牛肉卖的价格比起一般的优质上乘牛肉高上四倍的价格,澳洲养牛商户也动了心,用日本养牛方法饲养那种病态的肥牛,然后再卖到日本赚取高额利润。

我从前只对韩国人的“身土不二”印象深,以为那些动辄就为了“爱国”切手指头的阿里郎们最看重本土的东西。其实在消费品方面,日本人的“国产信仰”最浓。日本超市中标榜北海道出产的花椰菜、土豆,其实原产地是澳洲;日本自己的名牌葡萄酒,由于本土葡萄的甜度不够,多添加保加利亚的葡萄;那些看似富津、金泽当地的海产玄蛤,都是朝鲜渔船销售过来的,埋在日本的海滩上几天,挖出来就成为当地特产了;而日本人高级酒店中必不可少的滨名湖鳗鱼,产地都是中国的某个海产养殖场,进口到日本后在日本的湖水中洗澡一个星期,摇身一变,就入了日本的国籍;茶叶就更不用提,所谓的“静冈名茶”,产地都是中国山清水秀的浙江省——难道日本商人都是骗子吗?当然不是!天下乌鸦都拉屎,商人当然为了赚钱,但前提是日本人这种根深蒂固的国产信仰,让商人们赚得钵满盘满,而且使得他们还没有任何的负疚感。

我很早就去过日本,第一次大概是在1995年。当时,走在日本的土地上,我心里最强烈的感受就是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充满仇恨。

东京皇宫附近的街道上是那样洁净,路上的行人衣冠鲜洁,行走的姿势拘谨而仓促,表情安恬和顺,全部乖乖的样子。就是这样一个爱洁净爱樱花爱小动物的民族,却能在一场战争杀害3000万中国人!想想都令人发指。到东京的那天,恰逢8月15日,我刚刚在东京王子大酒店看完电视节目,一个是故事片,描写东南亚日兵在二战时的思乡和善良,几个艺术气质极浓的日本兵最后失败时高唱家乡歌谣忠烈地饮弹自尽——自杀倒真实,但艺术和歌谣同二战时的日本兵根本挨不上边。凡是你从古今中外史书上读到的所有残忍的细节,日本人在中国都演绎得淋漓尽致。他们的人性之中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少怜悯与艺术。另一个频道的电视节目,是纪念广岛和长崎的片子,日本解说员沉痛地喋喋不休,只要提到二战就要提到原子弹,就要提到他们是受害者,殊不知,想起中国那些受尽折磨而死的人们,那原子弹突爆瞬间的死亡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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