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别让我亲眼见证你的媚功,真的,袁熙,我会发疯的。
袁熙笑了,你得多跟我学学,以后才能勾搭上像我一样帅得掉渣的富二代,不然谁要你?不是每个男人都心甘情愿娶个男人回家的。
也不是所有女人都愿意嫁给一个女人的!我反唇相讥。
袁熙没跟我贫下去,正经地说,一起去吧,帮我包个便当,他们发的盒饭根本不是给人吃的。
袁熙从小就有胃病,初中时还因为胃痛休克过一次,我不忍心他在大森林里犯胃病就答应了。
其实我知道他只是想带我去散散心。
袁熙从小就是如此,比任何人都要敏感细腻,但也比任何人都不懂得表达自己,最浓的关心也只轻描淡写地勾勒出来,不动声色。
抵达Z城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夜从地平线上缓缓浮起,微凉的风草草打散盘踞在城市上空的云朵。白日里的喧嚣渐渐被夜色稀释得不再滚烫热烈,残阳下的人群放慢脚步,朝着各自的归处踽踽独行。
换班开车的刘芒推了推身边熟睡的袁熙,说,你丫睡个觉都能摆出这么风骚的姿势,不容易啊。
袁熙揉了揉惺忪睡眼,一对蜜色瞳孔微微回神,笑答,过奖。
袁熙笑起来时左边的嘴角会微微向上扬起,构成一条痞子气十足的弧度,左脸颊一枚稚气十足的酒窝又恰到好处地中和了这种气质,就像早晨七点钟的阳光,带着朝气和一丝特有的微凉,照得人眼睛发亮。
他笑眯眯地转身对我和夏文静说,我在学校附近给你们租了一套房子,三室一厅的结构,日用品和家具Emy已经帮你们收拾好了,吃完晚饭就直接过去吧,不要去住宿舍那种鬼地方。
在我和夏文静的欢呼声里,刘芒淡定地质疑,你会特地给我们租一套房子?
袁熙依旧是一张笑嘻嘻的脸孔,神色单纯地说,刘芒,你要信任这个星球。
得了袁熙,我就是信任整个宇宙也不会信任你。刘芒停好车淡定地回答。
袁熙耸了耸肩膀,随你,水电费你们要自己解决,当然,还有电梯费和物业费。
我和夏文静拼命点头,就跟看见一道祥光打在袁熙的脸上似的,彼此用凝着泪水的眼神交流:他真是个天使。
事实证明,真理永远存在于少数人的手掌心里,或者干脆说,真理永远与刘芒同在。
就在我们搬进汇鑫小区C-808号的第三个星期,一个拥有五十岁的面孔和三十岁的身材的女人摁响了门铃,她用二十岁的语法与我们沟通,哈喽,你们是谁嘛?我们家小熙熙去了哪里哦?
小熙熙?那是什么玩意儿?我们没养狗。刘芒敷着袁熙送给我的面膜迎出去回答。
那女人笑盈盈地说,狗?哎呀,讨厌了啦,小熙熙才不是什么狗那,小熙熙哦……
还没说完,刘芒就不耐烦地扫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打断她,猫也没有,什么香猪、蛇、兔子、王八,我们都不养!
好没礼貌哦你!女人不悦地皱眉,用小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挑高了眉毛说,不跟你废话了,我是来找袁熙的,这房子是我买来送给他的,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他去哪里了?
刘芒的黑眼珠一转,就已经知道了袁熙赋予我们三个的使命,那就是赶走这个试图包养他的富婆老女人。
她回头看了一眼我和夏文静,我们立即埋头假装打扫卫生,不卑不亢地无视了她的目光。她便灿然一笑,转头对那富婆说,你不知道吗?我哥去泰国永久定居了,他觉得自己就是为泰国而生的,非去不可。走之前把房子留给我,说这是她最爱的女人留给他的,要我一定好好住,住到死。
说完还扬手揩了下眼角,又真心诚意地握着那个富婆的手大喊一声,嫂子!我仅代表我自己感激你们全家一辈子!
富婆一怔一怔地往后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和夏文静一眼,吓得我们俩也一起大喊一声,嫂子!
她说的可是真的?富婆严肃地问我们。
真的,绝对是真的,比袁熙对你的爱还要真!我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刘芒顺势抱了抱富婆,无限哀感地说,去了泰国的男人,就是泼出去的水,嫂子,你节哀。
送走富婆后,刘芒给袁熙打了个电话,特别温柔地说,小熙熙,你大爷,你这个小娼妇!以后再敢往你刘芒姐姐的脑袋上扣屎盆子,我就让阮陶去你们公司楼下裸奔!
我一听立马不愿意了,关我什么事儿啊,凭什么要我裸奔啊?
刘芒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个人有个人的死穴,你不懂,快去洗洗睡吧。
那你干吗去啊?夏文静一边脱衣服一边问刘芒。
我去卖艺啊。刘芒巧笑倩兮地回答,顺便给了正在脱Bra的夏文静一个飞吻,吓得她赶紧捂住胸口,说,别这样,我、我、我,我喜欢男人!
刘芒耸耸肩,Sorry,但是,你确定男人也喜欢你?
说完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夏文静呆了很久,才转头问我,她什么意思啊她?
我想了想,绝望地说,你还是直接揍我一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