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戈微微抬了抬眉角,睨了她一眼,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喂,不要装作听不见,不要拿你的猪头来挑战我的砖头!”
她“嗯”了声,继续不搭理她。
“你是在想苏帅哥吧?”秋凉用纸巾擦擦手,挪凳子又坐近了些,这时秦戈已经干掉第三只小龙虾,拿起纸巾擦擦手,正当秋凉以为她准备“开诚布公”时,冷不防额前一痛,只见某人收回手指,学她刚才的语气道:“你也不要拿你的猪头来挑战我的‘弹指神功’!”
秋凉气得要哇哇大叫,秦戈马上投以一鄙视的眼光,秋凉马上焉了,努了努嘴:“你这叫做欲盖弥彰,你敢发誓你刚才不是在想男人?”
是在想男人,不过不是想苏木良而已,她在心里回答道。
秋凉见硬的不行,于是马上改变策略,软磨硬泡,秦戈被折磨得受不了,只好摇白旗投降,将苏木良生病住院和她迫于无奈到他家住下照顾他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秋凉听了,怔忡了好一会,然后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你……你们居然同居了!”
秦戈绝倒!就知道这家伙的脑子的思路跟平常人不一样,明明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一经她的嘴,就完全变了味!
秦戈夹起一个小龙虾放到她的嘴里,阻止她继续叫下去,“我只是过去照顾他几天,等他病好了,我马上就搬回来。”
“可是你们……”嘴里的小龙虾辣得她直皱眉头。
“在同一个屋檐下对吧?”她翻白眼,“是同个屋檐下,可是不同房啊小姐,而且这样的少爷不是我这种人可以随便高攀的。”
“你这种人怎么了?!”秋凉忍不住反驳她:“你啊,就是太妄自菲薄了,你说你要貌有貌,要身材有身材,要文凭有文凭,要素质有素质,内在外在一并兼具,有哪点配不上他?再说了,他苏……苏不良有什么了不起,再帅还不是……”
苏不良!呵呵,秦戈一听这称呼就笑得前仰后合得,这要是让苏少爷知道了,不知道秋凉会不会被他的眼光杀死?不对,他看不见了,那如果他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呢?
秦戈再次将一块更大块的鱼肉塞进她的嘴巴里,让她无法继续说下去,笑道:“好人是你,坏人也是你,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人家这还不是为了你。”
她用余光看秋凉,看到她嘴角粘上了东西,随手拿纸巾给她擦嘴,感激地对她一笑:“我知道,不过你放心,他什么也没有说,我们也不可能有什么发展,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属于两个不同阶层的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拜托,现在是什么世纪啊,谁还讲究什么门当户对啊!”
无论到什么世纪,门当户对一直都存在人们的思想里,而且根深蒂固!她笑而不答。
“喂,其实我觉得你跟苏帅哥还蛮配的,郎才女貌,很登对。”
“你又知道?你不是从来没有看见过他吗?”秦戈挑她的刺。
“你以为我是你啊,早在苏夫人的秘书来我们基地前,我就在杂志上目睹过这个钻石级帅哥的风采。”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他没什么了不起吗,再帅也不过只是一个盲人。”她不松口地继续挑她的刺,句句戳她的软穴。
秋凉听得这话果然炸毛了,炸完后不再出声,低头忿忿地吃饭,秦戈乐得耳朵清净,埋头对付眼前的美食,只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在慢慢地蔓延着。
秋凉有句话说对了,心底处,她是感到自卑的,她总觉得像她这种女人,已经是不完整了,不值得人再爱,即使对方不介意她的家庭背景,不介意她曾经未婚先孕,她也未必有勇气再去接受别人。
她想好了,等理查走了后,她就去动物收容所收养一只流浪狗或者流浪猫。
跟秋凉聊天了好一会她才回去,在公交站牌等了好一会儿的车。上了车后,照旧选择一个靠后的位置坐,有些事情一旦习惯了,就很难改过来。
公交车停在一个十字路口,一个男生拉着一个女生过马路,两人尽管都一脸青涩未脱,但喜悦让两人看上去熠熠生辉,没有杂质的爱情,美好得令人嫉妒。
手没有意识到碰到腹部的那条伤疤,每次一碰到那样的伤口,细细密密的疼就漫延开。那一年在她被送去医院的途中,她疼晕过那么多次,可是死活都不愿意放弃那个孩子。无论如何,那都是他留给她的最后的礼物,她不愿意放手,也不会放手。
可是终究她再怎么努力,医生再怎么加油,都没能留住孩子。
眼泪是伤心的见证,疤痕是心伤的证据,伤疤不会痛了,可心会!那是在无数甜蜜的时光之后,他送给她的一份失败感情的结晶。
突然她的眼睛有点模糊了起来,没预兆的,心口某个地方再度有些微微地疼了起来,好像细细的针头扎下去,看不到伤口,却是要命的疼。尘封了那么久的伤口为何还是没有结疤愈合呢?只要稍微触及,便会再次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