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瞬间轰动。漓月国国王的脸瞬间僵冷下来,他手一挥,便有无数的禁卫冲了进来,所有的武器瞬间刺向谢小瓷。
谢小瓷那一瞬间仿佛痴呆一般,却再没有任何动作,任由厚重的铁链贴上肌肤,关上了自由。只是在被押出大殿的最后时刻,她回过头来看向苏暮熙,然后说:"哥哥,绯红大雪飘飞的时刻,你曾说的那些温暖的干净的家还能找到吗?"
苏暮熙瞬间失声痛哭,在谢小瓷的身体消失在拐角的瞬间。
★ 4?画堂春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漓月国的地牢里终年有着阴潮之气,仿佛卡梅洛特皇宫不起眼的后院里那个低矮的小房屋,在大雪飘飞之际,总有着阴冷的寒气透过不严实的窗扉扑进来,打在身体上,也禁不住地浑身颤抖。
谢小瓷蜷缩在地牢的角落里,听着不远处的滴漏声,滴答滴答,飞逝着时光。不远不近的地方,处处都有着喊冤的人,在徒劳地嘶哑着声音,枉费着力气。谢小瓷心境如初,低着头思索着事情。
在逼近大殿的最后几层防卫处,在她力气最不支的时候,背后有一股力量悄悄加入,然后将内力逼到了她的体内,在禁卫齐齐攻过来的时刻,给予了她瞬间的重生。她曾尝试着回过头来,却只听到他的声音轻轻道:"谢小瓷,我们来日方长。"
像是个小小的承诺一般,这个人始终隐藏在暗处,在禁卫攻击过来的时候,没有出手帮助,也没有攻击任何一个禁卫,却每每在她最为艰苦的时刻,给予她体力以及内力上的支撑。如此,一直从第十二层到闯过十八层禁卫封锁,他都在背后支撑着她走到了最后。然而,一直到最后,他都没有给她机会回过头一审他容颜。
然而,等在这个阴潮的地牢之中,掩去那一层层落寞的失望过后,重新审视那些细微处,谢小瓷也忽然渐渐能够隐约地回忆起这个人的容颜。
白日在酒楼里苏暮熙在她身上所下的竹叶咒只是个小小的催眠咒,下到她的碗里也不过是为防着当天她的任性,可是,谢小瓷凭着身体的灵力,硬是将咒的催发时间往后逼了去,经过一天的折腾和劳累,这时候的咒终于被催发,谢小瓷在药效之下迅速开始昏沉,然后沉闷地睡过去,直到临昏睡前一刻,她恍惚看到了苏暮熙的容颜,带着强烈的灵力强入了地牢之中,然后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笑了笑,一切都是虚妄,总是虚妄。闭着眼睛,沉睡,在梦里,她在花间笑,他一剑轻舞在丛中;她眉间一抹秋,他剑尖一点红;他和她执手游戏花丛,流连于那些浓墨如注的皇宫之中,再过厚重的心事也因她的一抹笑而淡化在风中,消逝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