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应。
“难道是田姑姑在戏耍我?特意找个人来与我比定力,看谁耐不住先睡着?”
她喃喃道,“这样可不太公平,人家能看着我解闷,我却只能拿自己解闷。” 站起身来,鱼沫扎了个马步,闭目入定去了。
“验样东西!”来人终于开口,从屏风后丢个丝袋给她。
第一次听见玄香说话的时候,她觉得那是花开瞬间的享受,像春风一样温柔;可这位的声音正好相反,入冬的泉水灌入身体一样的清冽,让人不自禁地打冷战,透心凉。
捡起东西一瞧,鱼沫丁冬一声失手掉在桌上。她颤抖着手将东西捡起来,只看了一眼便道:“客人您难为我了,这阵子眼睛不大好,东西验不了。” 她也没胆量去验,因为不管是真的假的,只要碰了,就有扯不断的麻烦。
“这东西会让你的眼睛好起来!” 四锭元宝带着银钱特有的脆响丢在鱼沫前面。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那四个大元宝,像是怕烫手一样,只拿指尖细细拨弄着。
“嘿嘿!不关钱的事情,客人这东西已超出了我的见识,您请回吧。” 多瞧了两眼地上躺着的金锭子,鱼沫下了莫大的决心才收回视线。
“你可以慢慢长见识!”
鱼沫嘟嘴道: “笑话!这也不是一两日之功啊?或许皓首穷经都没个答案呢!”
那人冷笑道:“这你无需担心,一日验不出,你一日就出不得这屋子!” 他口气虽是淡淡的,但鱼沫笃定他是认真的。
她挑眉道:“那你总要允许我用膳出恭吧?不解决这些我可验不成。”
那人阴森森道:“你解决不了我的,凭什么要求我解决你的?”
他打了个响指,刚刚伏在廊檐上的暗卫突然出现。几人迅速出手,不多时便将所有窗子钉死。
“这样是不是有助于你集中精力?”
恨恨地磨了一阵牙,鱼沫心道算你狠,不过你以为这样就困得住我?
“这样确实困不住你,加上这些东西就保险多了。”他口中一阵尖锐诡异的哨子声响起,窗外一阵嘶嘶声音,门口涌进数条花色斑斓的蛇,蛇群随着哨子声昂首前行,在鱼沫周围摆尾吐信。
“你……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卑鄙得令人刮目相看啊。” 她头皮一阵阵地发麻,只能蜷缩在椅子上,抱臂抚平自己的鸡皮疙瘩。
他冷笑一声道:“承让!”
鱼沫攥着手中的半块玉嘴角垂得更低,为什么她就偏偏会认得这东西呢?
认识也就罢了,可她就是知道这当中牵扯着无止境的麻烦。按照帝本纪的记载,这东西可不该此时露面呀。都怨娘亲,偷什么不好,非要去动连皇家都忌讳的东西。
瞧了一会儿,她用指头轻轻弹了弹玉,将耳朵贴在上面细细听那响声。
“徒手验不出来,缺少必备的工具,即使验出来也不准,可惜……”
“要这个?”“啪”一声,打屏风后又甩出个口袋。
鱼沫用脚尖钩过来一瞧,正是她平日使顺手的工具,由此可见人家盯上她已经不是一两日了。
唯一的借口被挡回去,她叹道:“你倒是准备很齐全。”
那人冷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不懂?”
鱼沫无奈道:“你是不是对我别有所图?这京城里众多的古董监鉴,你为何就挑上我了呢?”取出镶嵌在龟甲上的水玉,鱼沫贴在眼睛上细瞧下面的玉。
那人缓缓从屏风后转出来,“你自认为有什么能让我图的?”
鱼沫摘下水玉,认真打量他。绛紫石榴花领的修身长衫,宝蓝色缎靴,牵星箍束着马尾长发,鼻挺如塑,目如点漆。因他同样戴着面具,鱼沫没法瞧清他长相。就单看这高贵气质,她敢说集贤院里也没几人比得上。
摇了摇头,鱼沫从布袋里抽出一只蚕丝手套,拿起玉轻轻擦拭, “公子气质不凡,将来定是贵不可言。若能再亲和些,把性格上的弱点磨平,或许成事更容易些。”
能如此平静地同他攀谈,鱼沫自己都感到惊讶,要知道她此时可是受人挟持呢。
他坐到她对面位置,挑唇冷笑,“我没有弱点,只利用别人的弱点。即使有,也不是你能抓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