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倒是不记得何处与公子你打过照面。”刘易轩准备回院。
傲哥挠了挠头,叹了口气。那些小厮便呼啦啦组成了一堵人墙将他与傲哥阻隔在中间。
身后突然起了一阵喧哗,刘易轩听到无数刘府的小厮惨叫的声音,院子外头全是叶子不安晃动的声音,傲哥与刘家家丁厮打着,刘易轩蹙眉,到最后只是用那种手段,真是高估他了。
好一会儿,院门处拥挤在一处的人群散开了,有小厮进来邀功。
“公子,那几个臭要饭的,被我们打跑了。”
刘易轩没理他,只顾自往院中走。
穿廊那头似乎有个矮小的身影,一闪便不见了。
“那是谁?”他确定,刘府并没有这个小孩。
“那小娃说风筝掉进来了,我们就让他进来捡风筝了。”回答的是个胖乎乎的护院。
“何时的事?”刘易轩皱了眉。
“似乎……就是刚刚那群叫花子闹事时候的事,公子你那时候正和他们说话嘛,诶,说来也是,这小孩到现在才出去,八成是找不到风筝了,呵呵呵,呵呵呵。”
刘易轩瞬间没了笑容,声东击西,那男人用小孩敲开了刘家的大门,他疾走进柴房,董青璇还被捆在原处。
虽然人还在,但的确还有些不对劲。
一刻钟前,一个衣着光鲜的小孩在院外探头探脑一番后终于与格子窗内的董青璇对上了眼,他往窗内丢了一个东西,接着董青璇便瞧着那小孩挥着风筝快速窜隐在树林。
丢到她身上的是把短匕首,那个看着天真烂漫的孩童以极其流畅的速度将那片闪着寒光的东西飞了几圈再正好落到她手边的柴堆,她算是终于将那匕首拾起来,可惜正调好方向准备切割手腕的绳索时,刘易轩已经推门进来了。
“他知道你在这儿了吧。”刘易轩大步走近,取下了董青璇口中的布条。
董青璇咽了两口唾沫,又咳嗽了几声,慌忙摇头。
刘易轩抿着唇将董青璇上下打量了一番,拍了两下手,门外的小厮便走进开始解开束缚住董青璇的绳索。
接着董青璇被侍女们带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地方,董家的浴间。
“公子吩咐,要伺候姑娘好好洗浴。”
侍女们低眉顺目,董青璇当下便想到她的腰间还藏着一把匕首。
周围的侍女有十人,浴间外一圈也围满了小厮,即使她再怎样挣扎,最终也是逃脱不了如要入水的猫那般的命运。
“你们都出去,我洗浴时不喜欢有人打扰。”董青璇道罢,见她们还是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便又补了句,“这屋子我熟悉得很,那些铁铮铮的梁子我用石头敲,也是断不了一丝一毫的,你们那么多人在外头,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侍女们总算是出去了,她得以保住那把匕首,接着将自己浸润进浴桶。
她说过,这屋子她熟悉得很,自然包括她自小为了玩耍而挖出的一条小道。
木盆里的雾气弥漫开来,整间屋子都是白茫茫一片,董青璇捞上匕首,走到浴盆西边屋角的一个柜子前,柜子很轻,稍稍动一动便往外挪了一半,散土还没有全部落下,她伸了只手臂往洞口探了探,除去些杂物,那一头还能射进大片的光亮来。
她将上半身探了过去,手肘一撑,指尖便碰触到屋子外头的草地了,将匕首往地上扎了,接着再奋力往前一拱,一片清新而凉爽的青草味,脑袋便从洞口探出。
“呦。”劈头便是一句轻巧的声音。
刘易轩端端正正坐靠在洞口左边的那棵树下,身下垫着块褥子,面前还摆着张矮桌,矮桌上放的些小菜,刘易轩端着杯子抿了一口。
董青璇记起来了,对于董家她确实很熟悉,但刘易轩比她更熟悉,甚至多熟悉了三年,五岁时要挖洞的建议是刘易轩提的,他说,这座宅子看似正正经经,但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比如挖洞穴,那些洞穴会在你不情愿的时候将你带往外界,获得自由。
刘易轩蹲到她面前,顺手将董青璇那把藏了许久的匕首接过。
“送了这么个东西过来吗,真是有意思。”他在手上把弄了一会儿,这样伏在地上,她看着刘易轩的精致的面容便是更加放大了,阳光背投在他身上,头顶与白袍都蒙上层光圈。
刘易轩摆弄着那把匕首,阳光便不住从匕首上晃到董青璇的眼睛。
“青璇,我不打算放过你了。”
“你想……怎么样。”
董青璇看着刘易轩,现在她的姿势是同样狼狈无比,而好不容易想出的办法却被刘易轩如此轻易地化解。
“啧啧,如此体贴地让你先洗浴一番却弄得比之前还糟糕……”
刘易轩挑去董青璇额上的一块泥土。
薄雾渺渺,这到来的夕阳乍看上去,像是在城间都笼罩上一层血雾。
刘府某处庭院的某间屋中,董青璇被洗得干干净净放在床榻,她被换上了身雪白的衣裙,乌发瀑布般散垂在肩后。
“来人啊!有没有人啊!”铁链碰撞着木柜伴着呼喊发出吭吭声。
她的左手腕裹着层棉布,棉布外缭绕着铁链被束在床榻一角,不挣扎确实感觉不到疼痛,但钥匙在刘易轩手中,她是怎样都挣脱不开,偌大的屋子只回荡着那令人心悸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