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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门之变——揭开1400年前的阴谋(2)

偷窥历史学家的书桌(中国卷) 作者:笑阳


在李渊与突厥的交往中,李世民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他和当时许多突厥贵族的交情非同一般,甚至称兄道弟。劲敌刘武周在突厥的支持下频繁进犯,与唐军交战基本上都能大获全胜。而只要李世民领兵作战,形势立即扭转,不仅一举击败刘武周,而且刘武周逃奔突厥后,反为突厥所杀。李世民的出师大捷虽与其杰出的军事才能有关,但也有史家认为李世民与突厥的密切关系很可能是他取胜的关键。

而李世民似乎也决心利用突厥这枚棋子提高自己的地位,甚至争夺太子的位置。于是,每当宫廷里出现不利于自己的流言,或者父亲过于偏袒建成和元吉的时候,突厥就会大举进犯。而当父亲必须倚重他解决突厥问题的时候,任何危机都会轻而易举地化解。

更有意思的是,李世民基本上没有与突厥发生过正面冲突,只要他到了前线,突厥就会迅速撤兵。他经常是单枪匹马、无所畏惧地去找突厥统帅谈判,据说是给别人讲一番大仁大义的道理,突厥人就自惭形秽,痛哭流涕地撤走了。这种说法只能骗骗小孩子,说李世民与突厥合谋演戏还可信一些,一个人去谈判不过是怕别人知道真相罢了。

时间长了,李渊对这个儿子不能不产生怀疑:你会不会以后借助突厥干出点什么更可怕的事情?所以李渊总是让建成和元吉镇守北方,尽量把世民派到南方去,不到万不得已不让他与突厥接触。

后来,随着唐王朝实力的增强,李渊对突厥的政策也开始强硬起来,唐军对突厥由单纯的防御战逐步转为主动反击。李世民与突厥的交情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即便高祖不曾怀疑李世民内外勾结,李世民在高祖心目中的分量也会大大降低。种种迹象表明,李世民的处境已经日渐艰难了。高祖一改以往在儿子之间“和稀泥”的方式,开始采取真正有效的措施打击李世民的政治野心。李世民手下的得力干将房玄龄、杜如晦被逐出秦王府。尉迟敬德则差点被杀。

当突厥再次大举进犯的时候,高祖一反派李世民出征的惯例,让李元吉统率部队出征,将李世民完全撂在一边。局势对李世民非常不利,他有些乱了方寸。此时突厥作为他手中最有力的武器已经失去效用,这意味着他几乎是砧上之肉,任人宰割。他必须抢在李建成之前下手,否则自己性命难保。于是在武德九年(626年)六月初四,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杀兄屠弟,逼父退位。两个月后,李世民登基为帝。

篡改历史的皇帝

中国自古以来就非常重视撰修历史。在唐朝以前,史官绝对是一个非常有尊严的职业,他们宁可丢掉性命,也要秉笔直书,是什么就是什么,决不能瞎编乱造。唐代以前的皇帝们也很讲规矩,不管自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要史官愿意记下来他们也基本上不太干预。可惜这种良好的风气到了一代明君唐太宗李世民这里就消失了。

唐高祖李渊当了10年太上皇后驾崩。就在葬礼举行前10天,唐太宗大概是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事情很不好意思,就通知史官说想要亲自查阅高祖皇帝和自己的《实录》,被恪守祖制的史官婉言拒绝。可是李世民并没有死心。过了几年,他又客客气气地跑去问谏议大夫褚遂良:“你还负责记《起居注》吗?记了什么能让我看看吗?”褚回答:“史官记录君主的言论和行动,好坏都要记载,才能使君主不敢做坏事。没有听说君主自己可以拿来看的。”唐太宗问:“那我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事你也记吗?”褚答道:“这是我的职责,不敢不记。”黄门侍郎刘洎在旁边插话:“假如褚遂良不记,天下人都会记。”唐太宗又碰了一个钉子。

后来又经历了一些宫廷变故,社会上出现了很多难听的流言,太宗越发关注史官给自己的记载,于是向监修国史的宰相房玄龄提出了第三次要求:“我的用心和以往的君主不一样。帝王想亲自阅读国史,以便了解自己以前的错误,作为今后的警戒,你可以按顺序写后呈上来。”臣子虽然不同意,可太宗却坚持要看,最后终于得偿所愿,并且一本正经地提出了很多指导性意见。

有了这样明确的指示,史官们自然只能体察圣心,将两朝《实录》中有关文字修改到唐太宗满意为止。这就是我们今天能看到《旧唐书》、《新唐书》和《资治通鉴》等书中记述的“玄武门之变”。从此以后,一代代的皇帝都学会了篡改历史,中国古代的史官没有了尊严,地位一落千丈,历史的真相也就越来越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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