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中的一个人奔到我跟前,并且以突发的激情赏给我一个响亮的亲吻(在拉美男人之间是不兴亲吻的。-作者注),仿佛是他的生身父亲一样……现在采用这种教育方法可能显得太残酷,但那时不可能采用其他手段惩罚这类人。三个人很快都加入了起义的队伍……其中一个人还在我的部队中逗留了很长时间,而且……常常满怀深情地说:"我不怕死,切就是证人。"
除了战斗员和指挥员的事务以外,格瓦拉还有许多纯粹是医生应办的事。在战争时期,他的治疗对象已经不只局限于游击队员,还有附近地区的农民。在此之前,大多数农民从来都没有见过穿白大褂的人。让我们来读一读作为医生的他撰写的有关这方面的情况:
"大凡我们所到过的每一个小村庄或是其他任何一个地方,我都开设有自己的咨询所……药品的选择受到了限制。山区的临床病例并不是五花八门,无非是提前衰老、妇女掉牙、小孩大肚子(系寄生虫病所致。-作者注)、佝偻病、维生素缺乏症、寄生虫病等-这使得在马埃斯特腊山区的生活变得暗无天日、痛苦不堪……那里的人们一出世便在没有照顾的环境中成长,他们很快在无休无止的劳作中耗尽自己的生命。正是在那个地方,在这些所见所闻中,我们认识到必须从根本上改善人民的生活。"
格瓦拉从来不拒绝任何人,甚至是患牙痛的病人,虽然他从未修过口腔学的课程。他以他固有的幽默口吻回忆起自己从事过的这项工作:
"首先我不得不履行口腔科医师的职责,虽然这一头衔可能相当吃香。在马埃斯特腊山区,人们以更为准确的名字称呼我,管我叫拔牙大夫。我的一个患者名叫霍埃尔·伊格莱西亚斯。尽管我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他的病牙还是不能拔除。难道为此目的安放黄色炸药不成……在自己的医疗生涯中,我弥补了经常遇到的经验不足,同时还面临缺少止痛药的问题。当我在患者的口腔中操作时,如果他因疼痛叫唤得太厉害,那我就诉诸'心理麻醉'法,用响亮好听的空话进行安慰。"
然而,说得严格一些,切不能够拒绝任何人,哪怕是当他的哮喘病严重发作难以忍受的时候。为了不使任何人看到他受折磨的样子,他就骑着马到部队驻地以外的某个地方,或者拿着三叶草当烟吸-三叶草是农民常用的一种药。如果在纵队的行军中突然发病,埃内斯托会以普通速度继续坚持走下去,有时候允许别人帮他拿他的背囊。起初,在战士们并非全都知道格瓦拉医生的病情时,情况要严峻得多。有一次,切和一位名叫克雷斯波的农民在一起时,他随身携带的肾上腺素已经用完,呼吸变得艰难起来。但他仍要翻山越岭,并且很快就坐下歇息。那人竟然喊道:"不要脸的阿根廷人,你是继续往前走还是要我用枪托催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