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瓦拉利用谈话的间歇重新点燃了自己的烟斗。
"能够谈一谈菲德尔·卡斯特罗的共产主义是什么样子的吗?"
"菲德尔不是共产主义者。如果是,那么至少他会有更多的武器。这场革命绝对是古巴式的,确切地说也是拉丁美洲式的。在政治纲领上可以认定菲德尔和他领导的运动是革命的民族解放……我们反对美国,因为美国反对我们的民族。"
在美国,人们都知道问题的这种提法。这个国家头脑清醒,善于独立思考的活动家明白,随着时间的推移,美国终将失去古巴。所以,正如阿根廷研究员阿·拉杰多尔夫在《我们神秘的美洲》一书所指出的那样,华盛顿开始"对菲德尔·卡斯特罗表现出某种程度的好感"。
证实这一点的例证也接二连三地出现。
有关起义者的影片摄制完成后在美国电视上播出。《视界》杂志(阿根廷出版的时政杂志。-译者注)的一期封面还刊登了菲德尔的照片。《纽约时报》撰写了一篇有关古巴日渐临近的"结局"的文章,但最具争义的是美国驻哈瓦那大使对自己的朋友巴蒂斯塔总统大开杀戒的做法进行了公开指责。
事情远非到此为止,在圣地亚哥为被巴蒂斯塔分子杀害的弗兰克·帕伊斯举行葬礼期间,这个国内第二大城市可谓万人空巷,真正是全民加入到送殡的行列之中,并且要求政府辞职。
当然,上面提到的"好感"是基于美国统治集团相信,在正确的策略指导下,可以同起义者的领导人谈判。他们推测,菲德尔丝毫不比20世纪发生在拉丁美洲的其余80次"革命"的领导人好。由于这些革命,美国资本在区内的影响不仅没有减少,相反甚至有所增加。至于谈及菲德尔分子宣布的有关激进改革的口号-消灭大庄园,将运输、电力公司和其他一些企业收归国有,同样没有特别的恐惧:他们不知对这些行为许诺了多少次,却在掌握政权后,不再奉行资产阶级的政策,其中也包括巴蒂斯塔的政策。
格瓦拉对自己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对下属,他是一个威严的指挥员。与此同时,他绝对不接受任何的阿谀奉承和溜须拍马。有一次他开玩笑说:"在被任命纵队指挥员后,我认为由于位高权重,得把大肚子挺起来,因为我总是只听到这样的客套话:'首长,请到这儿来,请在这里坐一坐,请喝上几杯-这只是适用您,而过去是没有这一套的……'"36 他唯一放松自己是在受伤以后白天躺在吊床上博览群书。
他不能容忍贪生怕死和利欲熏心,总是反复对战士们讲,无论在任何时候,游击队员都不应当抛弃受伤的同志,因为一旦落入敌人营垒,等待游击队员的无疑是死路一条。他也反对狐假虎威、冒充好汉,反对色厉内荏、徒有其表,这一点可以通过以下事例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