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芭拉和比尔是同事,他们曾是一家资产达数十亿美元的大公司的员工,但他们分别在不同的城市工作,芭芭拉是总经理,比尔是董事会主席。他们的对话向来只与业务有关——目标、利润、令人头疼的客户问题、竞争,以及对员工的关怀。然而,当这两位同事意外地发现彼此都在与癌症进行长期抗争时,他们便打开了一扇不同寻常的分享之门。
一天午餐时,芭芭拉告诉比尔,最近刊在《财富》杂志上的一篇文章给她带来多么大的启发。在文中,通用汽车的副董事长亨利·皮尔斯谈到自己与恶性血液疾病抗争时所经历的灵魂探索历程。
“我们需要更多的高层主管与我们分享这一精神,学习在面对困难时在精神层面上的体验,”她对比尔说。她的评论促使比尔在公司一年一度的“关怀”午餐会上,用新的方式向她敞开心扉。
应我们的要求,比尔在一篇名为《或许》的文章中写出了他的想法。
我和芭芭拉在位于圣路易的办公室见面不过是一年以前的事。当时她告诉我,她已经看到了路的尽头——为了与癌症搏斗,她已经尽了所有的努力。我们深入讨论了许多事情,大多都围绕在生命、信仰以及信念等方面,还有一些是关于我们在生命中所面对过的一些意外事件。
那天我告诉她,我不认为她很快就会死,而且我们有许多共同的朋友都有可能在她之前先走一步。我告诉她,我认为自己也是这些人中的一个,因为我的身体状况一直都很糟糕——我的心脏有问题,我还患有胰腺癌和肾癌。
带着一点残存的勇气,我告诉她,我们应该每年在纽约举行一次午餐会。她很勇敢地说:“当然。”令人惊讶的是,我们就这样撑过了这一年,于是今天我们还能够坐在拉伯纳汀餐厅用午餐。虽然情况还是很危急,但她看来状态还不错。她告诉我,她从一位圣地亚哥的医生那里学到的冥想帮了她很大的忙,使她有勇气接受将在1月6日进行的一次实验性的手术。
在交谈中,我问芭芭拉是否有宗教信仰?
她说:“没有,没有真正的信仰。”虽然她很愿意相信上帝,但不太能接受那些教条和仪式。
我们在这方面找到了共通点。我告诉她,有一天早上,我和太太贾姬曾顺路到位于公园大道的圣巴萨罗穆教堂,为她和亲友祷告。我告诉她,虽然我不完全相信牧师所说的话,但要向上帝祈祷并不那么困难。有一段时间我曾想过,许多人所想象的天堂可能并不存在,因为我们可能已经身在天堂。太太聆听了我的想法,并要我答应把它们写下来。我说我会写的。
今天,2000年1月6日,似乎是个写东西的好日子。
我们很难把自己生活的这个地球当成是天堂。因为我们的家园充满冲突,有许多人生来贫困,他们可能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比较不令人喜爱的地方,一生都处在贫穷、饥饿的状态,有的人可能会患艾滋病……许多人因此认为我们这个世界是不完美的。但真的是这样吗?在几百年前,萨姆尔·琼森写了一篇文章,提出一个理论:完美的整体是由不完美的部分组成的,完美并不是指事事都如人所愿。
虽然我们的世界有这么多的不完美,但是不是有可能在整体看来却是完美的呢?它有可能就是天堂吗?天堂就在人间吗?我们许多人认为在现有的人生之后,还会有来生——如果这个假设是错误的,不是很有趣吗?如果我们现在就活在天堂里,不是很特别吗?如果我们很久以前曾经在另一个地方活过,只是通过一些选择或宿命之类的过程,而被允许在地球上过一段“人间天堂”的生活,那又会怎么样呢?
“但谁会称这种人生是天堂呢?”宾州西部的煤矿工人可能会大叫着抗议。
“这里怎么可能会是天堂?”索马里那些饥饿的孩子可能也会这么问。
对一个很有钱但不快乐、整天想到自杀或自甘堕落的人,他怎么会把这里当成天堂?
但是,不管任何形式,在任何地方、任何情况下,第二次的机会都是个礼物,值得我们珍惜。
许多相信有来生和天堂的人认为,天堂是个所有人都活得和平、幸福、富裕的地方,那里不会有邪恶、饥饿、冲突和失望。那是一个只要把线抛进水里就能钓到鱼的地方,是一个不用担心寒冷、炎热或被人类、野兽和病毒伤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