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丛兢大惊,身子挺直了,“现在他人怎么样了?”
“没事了,”张跃说,“已经抢救过来了……”
“怪不得路过他家的时候会那么安静呢,”丛兢说,又感慨道,“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我很理解他的心情啊,”张跃声音充满惆怅与伤感,“我还没勇气自杀,不过我想出家,就去了鼓山寺,可是,我又回来了……”
“天哪,”丛兢声音显得吃惊,“你可千万别吓唬我,千万别有这种思想啊……噢,你去了鼓山寺?”
张跃点点头,顺手拿出一根香烟,丛兢伸出手来本欲阻止他,可手停在半空中又缩了回来。
“你还想出家啊?”丛兢故意笑笑,面容掩饰不尽她欲缓和张跃的心态,她又笑着问道,“你怎么又不想出家回来了呢?是不愿意让我守活寡才回来的吗?”
张跃也不由得笑了一下,可那笑很快就被阴郁所替代。
“唉——”张跃心底无限感慨,“那和尚庙也是个等级社会,也有什么职位划分的,什么住持啦,烧香的做饭的管经书的……等级划分得清楚着呢!那猴年马月过了几个我也熬不到住持啊!”
“你呀,”丛兢听了,却真的笑了起来,“那佛门圣地,本是四大皆空,哪有什么等级之分?可在你的眼里什么都有等级的,你是带着有色眼镜看着和尚们……嗯,你修炼得还不够啊,要修炼得看不出住持和扫地和尚有什么不同,那才叫功夫,还没到那境界,还是俗人也……”
“总拿我开涮,”张跃怨道,“你心情可真好啊!”
“瞧你这个人!人家在哄你开心还不懂啊……不过,我是诚心诚意地奉劝你——别把官位看得太重,好吗?”丛兢望着张跃那张阴沉的脸说,“其实,我们生活中不是每一件事情都那么顺利,每一个想法都能实现的啊!你问我吗?——我没什么喜事,我找投资,谈了十家,十家都以失败告终,屡败屡战,我可不会像你们那样,忧郁啊,自杀啊……噢,对了,今天我带咱妈去医院了,明天去医院拿报告单,你去拿吧?”
“哦……”对母亲的歉疚混杂着对妻子的感激,张跃侧身瞄了一眼丛兢,忽然说道,“明天一早,我还得出差,可是,今天已经宣布我即将离任了,真不想去……”
“这有什么?”丛兢鼓励他说,“不是已经定好的公差吗?当然要去啦。”
“为什么一定要去?”张跃把身子懒懒地落到被子里,“可我不想去,更不愿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