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人

七夜之真相疑云 作者:轩弦


走进屋里,亦天四处张望。映入眼帘的是大厅,大厅很大,足有五十平方米,但摆设十分简单。大厅左边是饭厅和一个开放式的厨房,右边则是几间房间,那大概是雪雁的父亲、姐姐和雪雁的寝室。

雪雁走前两步,叫了声:“爸。”

接着,一个四十七八岁的男人从其中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那男人个子矮小,面容清癯,却颇为俊美,看样子,他年轻时十分英俊。那自然是阮雪雁的父亲阮廷了。只见阮廷望了雪雁一眼,先是稍微一呆,随后“哼”了一声,低沉着声音说:“不是叫你别回来吗?”声音极为冰冷,犹如寒潭之水,没有丝毫感情。

雪雁吐了吐舌头,娇声说:“人家不想待在学校,想要回家来嘛……”

她话没说完,阮廷又重重地哼了一声,却不说话。雪雁见父亲满脸怒色,也不敢再说话了。大家一时沉默了。隔了一会儿,原希晨打破了沉默:“好啦,老阮,雪雁既然回来了,你就别再责怪她啦。她也是担心你才回来嘛。”

阮廷没有说话,但脸色已逐渐转和。雪雁察言观色,知道父亲已不怎么生气了,立即扯开话题,转移父亲的注意:“爸爸,这是我的好朋友,他叫亦天。”她当然不会告诉父亲亦天来的目的是调查坟墓被砸、尸体被盗、血字出现的事,否则父亲一定责骂自己多管闲事。

阮廷瞟了亦天一眼,二话没说,转身走回房间。

亦天心中嘟哝了一句:“果然是个怪人。”

原希晨似乎看出了亦天的心思,微微一笑:“亦天,雪雁的爸只是不喜欢跟外人打交道而已,并不是给你脸色看,你别怪他。”

亦天点了点头:“嗯,没事儿。”

雪雁说:“咦,姐姐呢?不在家吗?”

原希晨说:“你姐姐吃过午饭就外出了,她说傍晚才回来。”

雪雁“咦”的一声,说:“姐姐到哪去了呢?”

“那我可不知道啦,呵呵。”原希晨说罢,忽然脸色一变,用右手捂住心脏的位置,脸上稍露痛苦神色。

亦天立即注意到他有点不对劲,急切地问:“原叔叔,你怎么啦?”

“没什么,”原希晨摇了摇头,“心脏有点不舒服,哦,我的药放在家里了。”

雪雁说:“我帮你到家里取药吧。”

“药放在我房里,你找不着,”原希晨笑了笑,“我回去吃药就行。”

亦天说:“我们陪你回去吧。”

“不用啦,我自己回去就行。好啦,我先走了,咱们今晚再见吧。”

“嗯,好的,原叔叔,”雪雁摆了摆手,“再见。”

原希晨又向亦天点了点头,这才离开了雪雁的家。

“原叔叔有心脏病?”亦天问。

“好像是吧。”

“怪不得他不再攀山。”

“嗯,这或许是他放弃攀山的原因之一吧。”

亦天和雪雁百无聊赖,在大厅看电视、聊天。阮廷有几次从房间里走出来,却始终没有跟亦天和雪雁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正眼瞧上他们一眼。

时至傍晚,雪雁看了看手表,自言自语地说:“6点多啦,姐姐怎么还没回来?”

亦天问:“我们几点到富村长家里去?”

雪雁说:“7点左右吧。”

“对啦,阮雪雁……”

“怎么了?”

“你男朋友有到过宁山村吗?”

“我男朋友?”雪雁搔了搔头,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对呀。”亦天笑了笑。

“我没有男朋友啦。”

“不会吧?”

“真的啦,你不相信?”

“也不是不相信啦,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奇怪?”

“一定有不少男孩子追求你啦。”

雪雁听亦天这样一说,心想:“在学校里,真的有不少男生追求我,可是我喜欢的就只有他一个……唉,他到哪去了呢?什么时候才回来?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他?”

雪雁所想的“他”,是一个跟她年纪相仿、叫华剑丛的男生。华剑丛跟亦天一样,是一个头脑很好、推理能力极高的人。他本来是雪雁的男朋友,后来不知怎的,突然失踪,杳无音信,像从这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那一刻,雪雁忽然想起了跟华剑丛在一起时的无数往事,心中一动,几分甜蜜,几分酸楚,几分遗憾,不禁长长地吁了口气。

“喂,你怎么在发呆?”

“啊,没什么,”雪雁回过神来,转移话题,“别说我啦,你呢?”

“我?我怎么啦?”

“你的女朋友呢?你跟我回村里来,你女朋友不会不高兴吧?”

“我女朋友?”亦天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心中苦涩,低下了头,跟雪雁一样,不禁叹了一口长气。雪雁见亦天神情凄然,不敢再问。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大门打开了。雪雁转头一望,正是自己的姐姐阮雪冰回来了。

“姐姐!”雪雁大叫。与此同时,亦天向门前的阮雪冰望去,正如雪雁所说,她的姐姐雪冰果然是一个大美女,容色清秀、明媚照人,一头飞扬秀发披肩,可真是娇美不可方物。亦天愣愣地望着她,竟像着了魔一样,不由得呆了。

阮雪冰一怔:“雪雁,你怎么回来啦?”她的声音娇柔婉转,无比动听。

“呵呵呵。”雪雁以笑声代替了回答。

“你这丫头,被我宠坏了。”阮雪冰微嗔道,但语气仍然十分温柔。

“没有啦,人家担心爸爸和姐姐嘛,就回来看看啰。”不等姐姐回答,雪雁又说,“姐姐,你刚才到哪去了?”

“哦,我有一个朋友到W市来了,我到城里找他。”

“朋友?”雪雁笑嘻嘻地说,“是男朋友吧?”

“嗯。”雪冰竟点了点头。

“什么?真的是男朋友?姐姐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啦?干吗不告诉我?交

往多久啦?他长得帅吗?有他的照片吗?让我看看。”

“好啦,雪雁,”阮雪冰望了亦天一眼,温柔一笑,“别老说我的事啦,怎么不跟我介绍你的朋友?”

阮雪冰这样望着亦天,亦天忽然有一种触电的感觉。正在发呆,已听雪雁说道:“他是我的好朋友,叫亦天。亦天,她就是我姐姐啦。”

“你好哦。”雪冰对亦天说。

“啊,你……你好……”亦天竟有点受宠若惊。

“喂,你干吗?”雪雁问亦天。

“没……没什么……”说到这里,亦天的脸竟红了。

“呵呵。”雪冰望了望雪雁,说,“他是你的……”

“不是!”雪雁大声说。

“我还没说完,你那么紧张干吗?”雪冰开玩笑地说。

“哼,姐姐你真坏。”

亦天知道阮雪冰想问的是“他是你的男朋友吗”,雪雁自然也知道,却想也不想就斩钉截铁地说不是……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这里,亦天心里有点失落。

“对啦,今天是富叔叔生日,你知道吗,雪雁?”

“我知道,卓叔叔和原叔叔都告诉我了。”

“哦,你见过他们啦?”

“对呀,咱们现在就到富村长的家去?”

“嗯,等我一会儿,我先把手袋放下,然后跟你们一同过去。爸爸呢?他去吗?”

“原叔叔已经问过他啦,他说不去。”

“嗯,他向来就不参加富村长的生日宴会……你们等我一会儿。”雪冰说着走进房间,片刻出来,轻声说,“爸爸在房间里睡着了。”

“哦?睡着啦?”雪雁说。

“嗯,咱们现在走吧。”

亦天、阮雪雁和阮雪冰一同向宁山村村长富焱的家走去。亦天心想:“宁山村里的十个居民,我已经见过六个了,还没见面的是村长富焱和他的老婆顾

绮雯,还有卓千枫的老婆赵采冰和女儿卓可琳。”正想着,听雪雁向姐姐问道:“姐姐,富叔叔的爸爸的坟墓被砸坏那件事,现在有什么进展?”

“那件事的详细情况,我在电话里都告诉你了。这几天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大家也逐渐把这件事放下了。”

“你说,砸坏坟墓、偷走尸体的是谁呢?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还有,他在棺材上留下血字又有什么企图?”

“这个我也不清楚。”雪冰摇了摇头。

“你有怀疑过破坏坟墓、偷走尸骨、留下血字的是村里的人吗,雪冰姐?”亦天忽然问。

“啊,村里的人?”雪冰秀眉一皱,认真想了想,“有可能吗,村里的人?”

“可能很大,你和雪雁不是在树林里养了很多狗吗?那群狗对村里的人想必是相当熟悉的吧?”

“对。”

“但如果是外人呢?如果是村外的人闯进树林,那群狗是一定会吠起来的。”

阮雪冰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亦天这样一说,她立即明白了,稍感惊讶地说:“啊,你说得对,事实上,在发现坟墓被砸、尸体被盗的前一天,我们在村里没有听到狗吠的声音。”

雪雁插话:“原叔叔不是说了吗?那是因为树林和村里隔得太远,因此待在家里的村民都没能听到狗叫声。”

“不,雪雁,如果树林里发生了什么异常状况,别的狗不说,但大卫是一定会跑来告诉我的。”

亦天知道雪冰所说的大卫,就是那头十分雄俊的猎犬。亦天能看出,那头猎犬很有灵性,对主人忠心耿耿。

“那倒是。”雪雁点了点头。

“这么说,为什么在坟墓被砸的时候,狗群没有叫起来呢?有两个可能:其一,破坏坟墓的本来就是村里的人,由于是熟面孔,因此狗群都没有吠他……”

亦天话没说完,雪雁急不可耐地打断他的话:“其二呢?”

“破坏坟墓的那个人,能控制狗群。”

“对,这可能性是存在的,”雪冰分析道,“虽然大卫、林B、廖廖它们都是我和雪雁一手养大的,对外人十分抗拒,但如果有一个对狗十分了解的人到村里来了,他要控制它们,让它们听他的话,安安静静地待着,也不是不可能的。”

“嗯,”亦天点了点头,“也就是说,还是不能确定破坏坟墓的是村里的人,还是村外的人。”

“哼,那个人太可恶啦,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雪雁跺足道。

雪冰笑了笑:“你?”

“对,亦天也会帮忙的,我把亦天带到村里来,就是要他帮忙把破坏坟墓的人逮住。”

“他?”雪冰望了亦天一眼,虽然没有再说话,但脸上的神情却似在说:“就凭他?”

雪雁自然明白姐姐的意思,立即说:“姐姐你别小看亦天呀,你记得今年元月在T市郊外那扇贝岭山庄发生的连环谋杀案件吗?”

“嗯,我记得。”雪冰点了点头,“怎么啦?”

“当时亦天也在扇贝岭,侦破了那宗案件的就是他!”

“什么?”雪冰微微一惊,露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没那么夸张啦,当时刑警支队的队长也在场,破案的其实是她,我只是协助了她而已。”亦天说。

雪冰本来以为雪雁在开玩笑,但听亦天说得认真,倒相信七八分了,再一次向亦天望来,笑了笑:“好棒哟,小伙子。”

亦天听雪冰称赞自己,语气真诚,心中欢喜,点了点头,两颊却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

忽然雪雁说:“对啦,姐姐,你又收养了一条狗吗?”

“哦?没有呀。”

“怎么那群狗里多了一条小花狗?”

“小花狗?我倒没见过。”

“不会吧?”

“是附近的流浪狗吧?不过怎么会到村里来呢?真奇怪。”雪冰喃喃地说。

“看样子,那小花狗跟阿莱、林B、YY它们好像相处得不错呢。”

“那咱们把它也收养好了。”

“呵呵,我也是这样想啦,要给它取个名字呢,唔,叫亦天好了。”

“什么?”亦天大声说,“那怎么行?叫雪雁比较好听。”

“哼,我就喜欢叫它亦天。”雪雁向亦天做了个鬼脸。

阮雪冰见他们在斗嘴,眯起眼睛,呵呵一笑,接着向前一望,说:“到村长的家啰。”

当时是,5月2日,PM6:45。

村长富焱的家位于宁山村中部,离悬崖很近。

三人走到门前,阮雪冰轻轻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一个人来把门打开了。亦天一看,开门的人是一个四十二三岁的女子,一米五五左右的身高,样貌平凡,衣着也十分简单。

雪雁叫了声:“顾阿姨!”

亦天心想:“原来她是村长富焱的老婆顾绮雯。”

顾绮雯淡淡一笑,轻声说:“雪冰,雪雁,你们来啦。”接着望向亦天,点了点头,“欢迎你们哦。”她说话的声音极小,像一只小猫在撒娇,十分温柔。

她刚说完,屋里一个男人大声说:“是谁来啦?是雪冰和雪雁吗?”话声中充满喜悦。

雪雁在门外冲屋里的男人大喊:“你猜对啦,富叔叔。”

亦天心道:“这男人就是村长富焱!”念头一转过,只见一个男人走到门前。那男人50岁左右,个子不高,头发稀疏,但红光满面,一脸笑容,给人感觉十分亲切。他就是宁山村的村长——富焱。

只听富焱对妻子说:“绮雯,快把大家请进来呀。”

顾绮雯点了点头,对亦天三人说:“三位请进。”说着右手一摊,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她说话的声音一直非常柔和,悦耳动听。

阮雪冰点了点头:“顾阿姨客气了。”边说边走进去。亦天和雪雁紧跟。

雪雁高声说:“富叔叔,生日快乐啦,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福寿齐天。”

富焱哈哈哈地大笑:“小雪雁真会说话,福如东海不打紧,寿比南山却似乎长了点,活得太久我或许会不耐烦呢,呵呵呵。”看起来,他的心情十分愉

悦,似乎完全没有把几天前自己父亲坟墓被破坏、遗体被偷走的事放在心上。

雪冰说:“富叔叔真会开玩笑,我爸爸说他身体有点不舒服,不能来跟富叔叔庆祝,叫我跟富叔叔说一声生日快乐、万事如意。”

富焱笑道:“没事儿啦,大家都知道老阮不喜欢吵嚷热闹,也勉强他不得。”接着望了望亦天,一笑道,“你一定是亦天啦。”

亦天点了点头:“你好,富村长。”心里却十分奇怪:“他怎么知道我的姓名?是原希晨或卓千枫告诉他的?”在到达富村长的家前,宁山村的村民中,亦天见过的有阮氏父女三人,卓千枫,原希晨和陶妍琴,其中阮廷一直留在家里,阮氏姐妹又一直跟自己在一起,陶妍琴神志不清,于是亦天一瞬间想到,告诉富焱雪雁带了一个叫亦天的男生回村这个消息的,必然是原希晨或卓千枫其中的一个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卓千枫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妻子或女儿,然后她们再把这个消息转告富焱。只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亦天没能想得这样周全。

果听富焱说道:“老原早就告诉我雪雁把男朋友带回村里来啦,那男生叫亦……”

雪雁扯高了嗓门大喊:“不是啦!”脸却红透了。

富焱呵呵一笑:“小雪雁不好意思啦?哦,绮雯,你给大家倒杯水吧。雪冰,雪雁,亦天,你们在这里待一会儿,我先到厨房把菜做好,今晚让你们尝尝我的厨艺。”

他话音刚落,一个男人从厨房里走出来,说:“你们口福不浅呀,老富可是大酒店的一级名厨哦。”

亦天一看,说话的原来是原希晨。

“什么大酒店,一家小餐厅而已。”富焱说。

“原叔叔你这么早就来啦?”雪雁问。

“对呀,看看能帮上什么忙嘛。”

“你呀,最好安安静静地待在大厅里,等我和绮雯把饭菜都做好后,帮忙都吃掉。”富焱开玩笑地说。

顾绮雯轻轻一笑:“咱们怎能让客人帮忙呢?”

“就是呀,你们就歇会儿吧,哈哈哈。”富焱说着,转身走进厨房。顾绮雯向众人点了点头:“失陪了。”跟着丈夫走进厨房。看样子,她可是个十分温文

尔雅的家庭主妇。

原希晨忽然四处张望:“咦,陶妍琴呢?”

“陶阿姨?她怎么啦?”雪雁问。

“她刚才还在这里呀,现在怎么不见啦?”

“咦?”雪冰也跟着原希晨向周围一望,“她到哪去了呢?”

亦天一指不远处:“在沙发旁边。”

原希晨、阮雪冰和阮雪雁向亦天所指的方向一看,果然见沙发旁边有一个人蹲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正是陶妍琴。

“陶阿姨,你在干吗?”雪雁大声问。

陶妍琴听到雪雁叫自己,抬头一看,接着把右手食指一举,放到嘴唇前,“嘘”的一声,示意众人别做声。四人一呆,同时心想:“她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只见陶妍琴接着轻声唱道:“我是沙发,我是沙发,我是真皮沙发,清货大减价……”

四人一听,可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齐苦笑。原希晨摇了摇头:“唉,她的病又发作了。”

正说着,门铃响了。雪雁朝厨房里大叫:“富叔叔,我帮你开门!”一边说一边走到大门前,把门打开。亦天回头一看,只见门外站着三人:其中一个是在客车上认识的、跟自己从车站一同走到宁山村的卓千枫,另外两个都是女子,一个50岁上下,另一个二十六七岁,想必就是卓千枫的妻子赵采冰和女儿卓可琳了。

果听雪雁接着说:“卓叔叔,赵阿姨,卓姐姐,你们都来啦?”

这时富焱已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见卓千枫三人,立即笑着说:“嘿,老卓,你们可来啦,欢迎欢迎。”

卓千枫的妻子赵采冰说:“嘿,富村长,祝你年年有今天啦。”她嗓门极大,跟富焱的妻子顾绮雯恰好相反。与此同时,亦天细细打量赵采冰:鹅蛋脸,丹凤眼,扁头鼻,虽然长得不算难看,但五官组合很不协调,让人觉得总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

再看卓千枫和赵采冰的女儿卓可琳:她跟父母长得一点也不像,瓜子脸,

柳叶眉,肌肤白晳,秀色夺人,乍看下去,容貌颇为俏丽,只是脸上带着一副飞扬跋扈、瞧不起人的骄傲神色。她也不跟众人打招呼,戴着耳机,一边点着头打着拍子听音乐,一边望着空气发愣,似乎完全没有看到眼前的众人。

赵采冰头一转,对女儿说:“可琳,还不快祝贺富村长?”

卓可琳听到了母亲的话,却“哼”了一声,瞟了富焱一眼,径自向大厅走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赵采冰扯开了嗓门喝骂:“喂,你没听到我说话吗?我叫你跟富村长祝贺呀!”

卓可琳瞪了母亲一眼,咬了咬牙,却不做声。这时陶妍琴一蹦一跳地来到卓可琳跟前,蹲了下来,高兴地说:“我是沙发,你坐我吧,我是真皮沙发……”

卓可琳被母亲当众责骂,心里本来就憋了一口闷气,听陶妍琴在吵嚷,立即发泄出来,喝道:“疯婆娘,滚开呀!”陶妍琴被她一喝,吓了一跳,“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爬到别处去了。

赵采冰气得七窍生烟,脸色变得惨白,指着卓可琳,手却在颤抖:“你……你……你这……这……”生气得说不下去。

富焱立即打圆场:“好啦,好啦,采冰,别生气啦,小孩子嘛……哈哈!”

卓千枫板着脸“哼”了一声,低声道:“这丫头真不懂事……唉……”

富焱接着又说:“人都到齐啦,大家先待一会儿,饭菜马上就做好了。”说着走回厨房。

现在,宁山村里的十个居民,亦天都见过了。

当教师的阮廷,他的女儿阮雪冰和阮雪雁,当厨师的富焱村长,富焱的妻子顾绮雯,当小说翻译家的原希晨,在出口公司工作的卓千枫,卓千枫的妻子、当教师的赵采冰,卓千枫和赵采冰的女儿卓可琳,还有患有精神病的陶妍琴。

阮廷沉默不语、脾气乖戾;阮雪冰温柔体贴、美丽聪慧;阮雪雁乐观开朗、热情健谈;富焱风趣幽默、热情好客;顾绮雯含蓄腼腆、温文尔雅;原希晨真诚和善;卓千枫严肃认真;赵采冰急躁易怒;卓可琳任性刁蛮;陶妍琴神智失常。

宁山村里,住着各种各样的人呀。亦天心想。

接着,亦天向厅上众人扫了一眼,又想:“砸坏坟墓、偷走尸骨的人,就在他们当中?”

晚宴马上要开始了。

当时是PM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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