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头发很香。”钟鹏根本没有心思看电影,感谢这部恐怖片的导演,让自己顺理成章地将身边美女揽入怀抱,耳鬓厮磨之间,觉得老天待自己不薄,幸福哪怕只有几分钟,也是幸福的。
陈沙冰全身发抖,紧紧地躲在钟鹏的怀里:“好害怕。”
一旦抱着就不想放开,陈沙冰的胳膊细细的,皮肤光滑,腰肢柔软:“不怕,我会保护你的,永远都是这样,我爱你。”
看恐怖片时表白是不错的时机。
“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陈沙冰忽然说出一句这样的话,“不要离开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
一滴眼泪忽然从钟鹏的眼角流出来。
她是善良的。之前听说的那些传闻都是多事之人捏造出来的,说什么陈沙冰有钱却吝啬,冷漠又虚荣,如果是这样,学校组织的义卖活动,她不会那么慷慨地把自己昂贵的首饰和包包拿出来拍卖,也不会一下子买下贫困山区儿童画的那些画,更不会看到外出打工失学儿童的短片时泣不成声,这些让人感动的点点滴滴,都让钟鹏觉得感慨,想知道一个女人是什么样子的,必须自己去体验,而不是听别人怎么说。
钟鹏忽然觉得四周的尖叫声更大了,紧接着头皮感到一阵火辣,继而是钻心的痛,眼睛好像被火烧了一样,一阵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是皮肉烧焦的味道。
坐在自己前排的常丽疯了似的尖叫,怀里的陈沙冰也尖叫着弹开了,一切都是火热和刺痛的交织,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电影院里乱成一团,跟电影里的情节遥相呼应,叫救命的,被踩在椅子下呻吟的,还有远远地看热闹的,亮了灯,钟鹏倒在椅子上,被几个保安抬了出去。
浓硫酸把钟鹏坐的椅子烧黑了一片。
校医指挥着护士对几个轻伤的同学进行冲洗。他焦急地指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钟鹏对校长说道:“我们这里是不行的,得赶紧转到烧伤医院去,迟了,这孩子就没命了。”
钟鹏努力地睁开眼睛,四周却是一片漆黑,周围是机器轻微的震动声,太阳静静地透过玻璃窗照着,是耀眼的阳光,他却感觉不到。
缠满纱布的手想抓住些什么,然而却垂了下来,陈沙冰坐在他身边,看了他最后一眼。
辅导员张伟东正在向警察说着什么,零零碎碎的,班上同学出了这样的大事,做辅导员的心急如焚,学生家长马上就到了,脑子里乱成一团麻:“钟鹏同学平时在班上是人缘最好的,最近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医生在病历上记录道:“患者,男,22岁,不慎被浓硫酸(98%)烧伤头部、额部,皮肤红肿,灼热疼痛,皮肤变焦黑,并发急性肺水肿致呼吸衰竭,经抢救无效于当日10时许死亡。”
“高空投腐”事件让学校的电影院关闭了好一阵子。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即使重新开张后也没有太多人敢来捧场,即便是来了也没人敢坐钟鹏生前坐过的位置,有人还传说看着看着电影,身边就会忽然出现一个满脸烧黑的男人,一句话也不说。
没人知道是谁干的,现场只找到一个空瓶子和瓶子里剩下的一丁点儿浓硫酸。